张岚之于许致言,不过是恶心的蚊子血,恼人的饭粘子。
他自会去追逐他心头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
重返学校的夏安年出人意料的没有更加沉默,反而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当然,其实也并没有许多人关注着夏安年,高中课业繁重,大的小的好的坏的“别人的事”不过就是茶余饭后课下消遣的无聊谈资。
况且男生们嚷嚷着心碎的是公认美女校花张岚竟然悄无声息的转学了,谁也不知道原因,一个个都在惋惜玫瑰花平白少了一支,恐龙妹的比率又增加了,苍天啊。
而毫无疑问所谓的恐龙妹——罗如花,正心疼的搂着她可怜的小伙伴,自动无视身后射来的怨恨目光,从头到脚问候了那些打人混蛋的祖宗十八代。
许致言瞟了罗如花一眼,殷勤的将夏安年的东西安置好,细心的放上厚厚软软的椅垫,甚至神经质的擦了干净的桌子。
没想到得到了夏安年一句谢谢,许致言打了鸡血似的扬着嘴角又把他的椅子也擦了一遍。
“神经病!”罗如花的白瞪他几眼,继续拉着夏安年嘘寒问暖。
清风扫过窗外碧油油的树叶从窗口吹进来,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了苦夏的燥热。
教室里的同学踩着上课铃声不情不愿的回到座位上,探头探脑的趁着老师还没来抓紧时间打闹交流。
之前纷纷扬扬的绑架事件和悄然远去的校花身影实际上并没有影响那些非当事人,他们溜溜嘴炮依然过着自己有滋有味,酸甜苦辣的小生活。
夏安年顺着清风看向窗外,叶子晃晃悠悠的抖动着生机勃勃,格外的喜人,一两只上不了台面的小麻雀扇动着灰扑扑的翅膀繁忙的飞来飞去。
他情不自禁的浅笑,余光瞥见身后明目张胆的火热视线,耳尖挂着绯红又扬高了嘴角。
“嗒、嗒、嗒!”英语老师敲着板擦“许致言!许致言!走神就算了,叫了几百遍还不回神,别是夏末了还思着春吧!后边去清醒清醒!”
全班哄笑,许致言心甘情愿的站到后面,颇有一番“牡丹花下死”的从容。
没人看到夏安年低垂着的小脸上满是羞红。
两个南辕北辙的人怎么就偏偏搅合到了一起呢,许多同学都和罗如花一样摇头不解。
夏安年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为何,当他发现自己与许致言形影不离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因为没有了张岚的威胁吗?
夏安年摇了摇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那个少年俊朗的模样。
这些时日以来,许致言就像是小尾巴一样,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比之出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上下楼看到的一定是拿着早点的许致言。
中午休息一定是约他一起吃饭的许致言。
课间是要他一起去问问题,一起溜达放风的许致言。
晚上放学是固执的送他回家的许致言。
这样的许致言,那样的许致言,满脸笑意的许致言,别扭的许致言……
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毫无拒绝的全部接受,夏安年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反应吃惊不已。
可怕更可爱的习惯啊,初出茅庐的少年哪里知道习惯难言的正负作用。他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将那个慢慢靠近的少年划到了“可信任的自己人”,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安年!安年!”想曹操曹操到,“中午想吃什么,听他们说食堂大叔新作的红烧鱼特好吃,中午一起尝试怎么样?”
夏安年看着满目期待的少年刚刚扬起嘴角,罗如花却做了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喂!许致言!夏安年是我的同桌!我的!”肉圆少女一手拉着夏安年一手叉腰,“今天中午安年和我一起吃!”
“我的!”
“我的!”
……
夏安年看着骤然变得幼稚的两人好笑的摇头,“中……中午一……一起吧!”
罗如花状似不满的哼了一声,却用余光瞟着瘦肉少年日益灵动的笑脸,伸首揉了揉自己肉肉的肚子。安年难得越发开朗,装傻一点就傻一点啦,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嘛!
许致言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看着夏安年一天一天多起来的笑脸,想到少不了自己的功劳,他更是心情飞扬,畅快得很。
致言啊,安年这孩子命苦,你有空多来陪陪他。因为结巴,他朋友少极了,可谁又知道这哪是他的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安年当时年纪还小,眼睁睁看着他母亲坠了楼,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愣是吓傻了,整整两年没说话。你不知道叔叔当时的心情,唉,后来好了,就落下了这么个小毛病。都怪我啊,我的错!安年这孩子是个孝顺的,时常去看看他妈妈,比我强多了。不说啦,不说啦,陈年旧事儿了,总之,你常来玩儿,啊。
许致言又想起夏爸爸的话,心里不由麻麻的泛起一丝丝心疼,瞧着他的目光更加柔软。
“能帮……帮我补……补习吗?”
“当然!明天去你家!”
许致言心花怒放,看着眼前稍显羞涩的夏安年,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口那泛着红的小脸蛋。
他难以自制的想起上次给夏安年补习数学的画面,想起那个仿佛远去了的,青涩的吻,想起少年皮肤上轻柔的触感,想起唇边抖动的纤长睫毛。
他不由缓缓抬起手抚摸自己淡薄的嘴唇,傻傻的笑起来。
周六大早,许致言紧张的再也睡不着,收拾好所有的学习资料,再三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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