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迈开步子,明知千年寒冰绝不会轻易碎开,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她缓步走在冰冷的寒冰之上,一股股的寒气穿透了她的鞋底,自她的双脚朝上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抬手拢紧了身上的衣袍,双眼却是盯着寒冰之下那一抹红色的影子。
“小鱼……”
一声低喃情不自禁溢出口,卿月跟着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轻轻贴上了刺骨的寒冰,冰冷的寒气几乎冻伤了她的手,可是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任凭手掌紧紧的贴在冰面上。
这时,出乎她意料的事突然发生了,原本还在潭底悠游的红色锦鲤,突然像是感应到了她一般,摇了摇尾巴后居然迅速的朝冰面上游了过来,直到被冰层所阻挡,它这才似是不甘的在冰层下绕着卿月的掌心来回的游着。
“小鱼……”
卿月丝毫不顾刺骨的寒气,单膝跪地,右手用力的贴在冰面上,跟着运气一股真气,想要用内力化开这千年寒冰。
冰面下的锦鲤似乎是察觉到了卿月的意图,竟然不管不顾的开始用力撞击着冰层,千年寒冰连刀剑都无法伤及分毫,只有飞烟手上那把龙吟剑才能劈开它,因此这一人一鱼的举动,无疑都是以卵击石,最终只不过是伤己而已。
卿月眼见锦鲤的身上因用力的撞击,居然蹭掉了几篇鱼鳞,红色的鱼鳞带着一丝腥红在水中飘飘扬扬,最后沉入潭底。
于是卿月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内力,不再做着徒劳的努力,锦鲤见状十分通人性的也停下了撞击,这时它的身上已经剥落了好些鱼鳞,看上去伤痕累累。
“傻瓜!”卿月幽幽的叹了一声,眼角有一滴晶莹滑过。
小鱼那个傻姑娘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她哪里会不明白她那点心思,这个傻瓜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只考虑她,从来不曾考虑过自己,就像那日她飞身扑在自己的面前,硬是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这丫头为了她,傻得连命都不要,甚至为了她,烫伤了自己的嗓子,装了那么久了哑巴,只为了不成为她的负担,尽管最后她终于知道,她的嗓子早就好了,可是当初那满嘴的血泡依旧在她记忆深处怎么都抹不去,那种灼痛,纵然她不曾体会,却也能想象得到。
那个傻丫头啊!
卿月收回了贴着寒冰的右手,掌心朝上,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双凤眼半眯着,盯着几乎冻僵的右手,微微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根本就毫无知觉。
她垂眸瞧了瞧冰层底下的小鱼,它正摆着尾巴盯着她看,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她就神色一凛,半眯的凤眼突然就迸射出一抹寒光,跟着她用冻伤的右手用力朝冰面一拍,借着这股劲道,整个人朝旁贴地一滚。
待她缓下了动作稳住了身形后,扬眉朝自己之前呆着的地方扫去,只见一片树叶在寒冰上碎成了千片,她凤眼不觉黯了黯,随后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朗声道:“城主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藏尾?阴沟里呆久了,见不得光了吗?”
卿月话音落下后,四周一片静寂,不一会儿一道张狂的笑声响了起来:“哈哈哈……卿月公主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丝毫不饶人。”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道玄色的身影,一道刺目的银光折射出冰面上的光线,让卿月下意识的眯了眯眼,跟着她冷着脸瞪着缓缓朝她走来的人。
“呦……这条锦鲤不就是你身边那丫头嘛!”幽冉银色面具下的黑眸朝着冰面下瞥了几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闻言卿月立刻沉下了双眸,寒着一张脸瞪着他,悄悄捏了捏藏在衣袖下的右手,虽然指尖依旧冰冷,却已经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因此她不着痕迹的将手伸到了腰际,轻轻的握住了缠在腰际的长软剑,随时准备应战。
幽冉早就瞧见了卿月的动作,他不过是抿了抿嘴也没说破,反而十分嚣张的笑道:“你何必瞪我?我从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
“是吗?我怎么记得当初在罘彝族,尸痕遍野,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幽冉,你怎么有脸说?”卿月不屑的嗤鼻,冰冷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幽冉,当年罘彝族那一役,她至今记忆犹新。
幽冉甩了甩手,充满嘲讽的声音不觉冷了几分:“哼,罘彝族?老弱妇孺?不过都是一些冷漠的帮凶而已。”
听了幽冉的话,卿月微微沉默了片刻,跟着问道:“你与罘彝究竟有何深仇?风濯尘何曾得罪过你?”
她也算是与风濯尘一同长大的,除了风承悦一直妒忌自己的兄长外,以风濯尘的为人处世来说,他根本不会得罪任何人,所以幽冉的这份恨意,她不知究竟从何而来。
“得罪?哈哈哈……怪只怪他是风楚砚的儿子。”幽冉说到风楚砚三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那刻骨的恨意丝毫没有掩饰。
“先王?”卿月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已经不止一次的从幽冉口中听见先王的名讳,之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再次听到,她不免产生了疑虑。
听幽冉的声音,以及瞧他的身形气度,估摸着应该同他们也就是相仿的年龄,先王驾崩前的几年,几乎已经不怎么打理朝政了,风楚砚原本的身上浓重的戾气和杀戮之气,也渐渐的消散得无影无踪,那时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即将垂暮的老人而已。
“你与先王的恩怨何必牵扯到风濯尘?他爱名如子,是罘彝族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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