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看看。”就在彷徨无计的时候,慕容璟和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她的身体被抱离马背,轻轻落在地上。
大约是在马上坐得久了,加上昨夜的折腾,眉林脚刚触地,立觉一阵虚乏,差点跪倒。所幸被慕容璟和及时扶住,直到她站稳,才放开手。
定了定神,眉林姿势别扭地走向草丛,拨开,一只灰色的野兔侧倒在里面,肚腹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她撑着酸软的腰缓缓地蹲下,然后探身抓住野兔的耳朵将它拎了起来,回头向慕容璟和看去。
男人高踞马上,背对着初升的朝阳,看不清脸上惯有的轻浮神色,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让人产生威凌迫人的错觉。
自以为遇到一个无用也无害的人,现在看来将要面对的只怕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狠戾的角色。眉林微皱眉,为自己的判断而烦恼。
“在想什么?”慕容璟和见她蹲在那里半天不起身,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地踱了过去。
看他走近,眉林心中莫名地一慌,忙站起身笑道:“在想爷的箭法可真准。”
“既然要射,自然要一矢即中的。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耗费一番周折了。”慕容璟和慢悠悠地道,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一丝让人心发寒的冰冷。
眉林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他这话中大有深意。
没容她多想,慕容璟和弯腰探下身又将她抱上了马背,不紧不慢地往没有人到访的密林更深处走去。不时有雉鸡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却再也没出手,眉林疑惑起来。
“爷,不猎点什么吗?”从昨晚赏赐美人就可以看出,猎物的多少代表着能力的强弱,是与自身荣耀切身相关的事。
哪知慕容璟和一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悠的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
眉林一时无语。
他顿了顿,又道:“射杀这些没什么反抗能力又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有什么好……”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一道火红的影子突然从不远处的乱石荒草间一闪而过,慕容璟和话声戛然而止,举弩便射。不料斜刺里蓦地飞来一支疾箭,硬生生地将他的箭给撞开了。这一阻挠,那道红影立即消失在了密林中。
牧野落梅骑着她那头异常高大的黑马出现在左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慕容璟和,淡淡道:“慕容璟和,来场比赛吧。”比赛内容不言而喻,自然是那个突然出现又飞快逃逸掉的火红小东西。
也不知她是怎么走到两人身后去的,在注意到她是连名带姓地叫慕容璟和的时候,眉林立即知道她或许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待见他。更有可能的是,两人间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更深一层的关系。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不需要猜测的是,在看到她出现时慕容璟和一下子变得愉悦的神情。
“落梅既然有兴致,璟自当奉陪。”他笑吟吟地道,一手执弩,一手环着眉林的腰,腿夹马腹就要往红影消失的地方驰去,却被牧野落梅横马拦住。
“你带着她……”只见她小巧圆润的下巴一点眉林,傲然道,“本将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眉林心中打了个突,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到慕容璟和笑了声,然后身体一晃,人已被放在了地上。
“你在此等我。”他俯身对上她惊愕的眼,温和地道,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话音未落他已直起身,一拽缰绳与牧野落梅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林子里。
眉林站在荒草间,一阵风穿过林隙吹到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眉林也没多想,就在原地找了一个草叶柔软的所在压平了坐下,就这样靠着旁边的野石上打盹。虽然就这样被丢下,但一直疲惫疼痛的身体终于可以得到休息,这也不能说不好。
其实她心中明白,慕容璟和带她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牧野落梅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就算不能证明她对他有多喜欢,但起码她是在意的,在意她所得到的关注被另一个女人分散。否则她不会回转,并借公平比赛的名义让他将碍眼的存在丢下。当然,那个碍眼的存在就是眉林。
刚开始,眉林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不敢睡沉了。然而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却始终看不到人影,心中便想自己大约是被遗忘了。
明白到这一点,她索性倒卧在草丛中,趁着阳光正暖,安安心心地大睡起来,也不管是否会有危险。
这一觉直睡到落日西沉,秋寒渐上。
揉着一天不曾进食的肚子,眉林坐起来,看着头顶枝叶间露出的青蓝天空以及更远处被夕阳染红的薄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逃走,逃离这一切,然后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她心口一阵骚动,眸中浮起浓烈的憧憬,但很快便被敛了去。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体内的毒,那是每个月都需要拿解药才行的,否则只是毒发的煎熬已足以令她生死不能。更何况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目前连自保都难,又能逃到哪里去,莫不是去做乞丐?别说慕容璟和没说不要她的话,就算他真开口让她走,只怕她还得哭着求着让他留下自己。
从怀中掏出木梳,她散开沾满草屑的头发梳顺,松松地挽了个髻,便起身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此时若不走,再晚一些时候,便走不出去了。夜晚的山林危机四伏,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要倍加小心,何况是手无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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