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伍卝这样说,田辟疆大骇,心道:鼠乃何等低贱牲畜,竟通人言?莫非这是两只能通灵的动物么!
他不曾接触过葵鼠,眼下听伍卝的一番说道,此葵鼠之流显是迥然不同,以通灵禀赋卓尔不群。
同时,他心中也自明悟:于癞蟾谷入口看到大老鼠时还只觉得那鼠过于肥硕,却是不曾想到竟是“葵鼠”的……现在仔细瞧着掸儿姑娘怀中还幸存的这只,与记忆中之老鼠细细比较,这类葵鼠,一是体格不同,实在硕大,二是毛色不同,灰黄相见,颇能赏玩。
此刻他心中只一点不明:掸儿姑娘何以一口咬定是他害死她的葵鼠?在癞蟾谷口,葵鼠被机关击毙,他不曾听见她的呼喊,由此推断她当时并不在现场……想来,她可能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那鼠死时之状。加之他这个陌生脸孔的出现,以讹传讹,她于是就认定他是害死她葵鼠的“真凶”了罢……
田辟疆内心一阵不忍,那两只探路的葵鼠,特别是身死的那只,于他进入癞蟾谷功不可没,没曾想,其后果会给掸儿带来这样大伤痛,顿时他十分内疚。
当即他好声道:“实在对不住了掸儿小妹,我不知那‘小吱’是你养的,亦不是有心害死它,这样……”言着,他自身上取出一枚荧荧的乳白玉佩,递上前道,“这是我闲世把玩的一个小玩意,看,闪闪的,是不是挺好玩,就赔给你权当补偿了,可好?”
不等掸儿姑娘回答,他走上前一步,温柔地把玉佩塞入她手中。
掸儿一把抓起玉佩,随手一抛丢了出去,愤然道:“谁要你的小玩意,赔我小吱!”
玉佩扔出去,对准了暗河的方向,在空中嗖一声划出一个弧度,但,并没落入水中,而是被伍卝快手一抓握在了掌心。
伍卝摇摇头,充满歉意地冲田辟疆一笑:“四大哥,掸儿小,还不懂事呢,这玉佩等一会儿她气消了,我定劝她收下,日后她会知道是错怪你了的。”
言着,拉住掸儿防止她再使性子。
田辟疆现在是哭笑不得,心中十足遗憾,看眼下掸儿姑娘脸上神情,那是恨定他,也不准备原谅他了。
伍胥走上前,冲弟弟伍卝挥挥手,示意他带掸儿下去,等她走了,这才对田辟疆道:“四公子见笑了,掸儿年幼无知,故才冲撞了你,实是她孤女一个,性子也孤僻,天天抱着那两只老鼠自说自话,把它们都当成亲人了,失鼠之痛犹似失亲之痛,乱了心智,才作出这不智之举,望你别放在心上。”
田辟疆哪里可能恼掸儿怪他,他只是内疚没办法补偿她。当下只得无奈摇摇头。
不多时,伍胥来请示田辟疆潜水逃亡之时机,田辟疆望一眼浩浩江水,心里着急那不知何时将至的大动荡爆发出来,再不迟疑,点点头道:“时候差不多了,行动吧。”
伍胥和伍卝两兄弟皆是站在了田辟疆身边,伍胥一抱拳道:“四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田辟疆道:“后会有期!”
伍卝伤感道:“四大哥,能遇着您这样的奇人,实是我兄弟二人造化,不知怎么感激,保重!”
田辟疆道:“保重!”
伍胥和伍卝两兄弟都是知道,此次凫水逃亡,水中变数多多,谁能把握?不说他们和这四公子,就是他们俩兄弟间,漫漫凫水之途后也不定能聚一起,眼下和这四公子告别,也许,往后就再难以见面了。
岸边,其他要凫水而去的人,也是依依惜别说着小圈子间的秘话,大家都有些伤感。
容不得众人踟蹰,片刻后,大批人接连坠入暗河,一时癞蟾谷噗通声不绝。
田辟疆心知他此行探秘这癞蟾谷,至那九个石像蟾蜍、青鼎及青鼎中不知名“天子玺”,再不可能深入了,算已告一段落。当下也不迟疑,一跃亦是跳入水中……
入水,田辟疆不断下沉,所去方向和大队伍截然不同,他直朝着西侧逆流而上,湍急的暗涌阻扰他,昏暗的水底光线迷惑他,可再艰难,他亦是没有办法,他必需寻那人盐谷方位遁去,以接应春娘和小荆吒。
田辟疆一路潜水,一路暗中打量沿途境况,可河水里太暗,凭他怎么努力,实难看清楚具体状况,只能勉强估摸一个大致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他觉着游了差不多远了,觉着跟癞蟾谷那些逃亡的人已拉开相当的距离,这才小心翼翼上浮,打算去暗河表层凫水。他一边上浮,一边奋力于黑暗中去辨别环境,把握方位。突然,他觉得眼前一闪而过一个“莹白”小光团,此小光团被一小团黑影拖拽在后,快速朝他前方游去。他定睛一看,心下一惊,这不是我送给那“掸儿”的荧光玉佩么,怎么在这出现了?借光团,他这才发现,荧光玉佩原来被一根绳子栓在了一只肥硕东西的尾巴上,那前方游过去的,不消说,肯定是掸儿的葵鼠。
田辟疆心中遗憾道,看来掸儿是真生他的气了,便是后来伍卝强行劝说她收下了玉佩,可她却背地里把荧光玉佩栓在了葵鼠尾巴上,又放了葵鼠,任由葵鼠将玉佩带走,遗弃于苍苍江水……
不对!田辟疆忽然想到,掸儿是十分珍惜葵鼠的,绝不会抛弃葵鼠,那么……
他当即努力借前方光团瞧去,终是看见,在那葵鼠后方,刹那间,也出现一黑影潜游着追赶了过去,不是那掸儿姑娘还能是谁呢?
只是,他心中不解,之前他已经让伍胥和伍卝兄弟散布消息下去,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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