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卿静静看着她,不语,良久转身离去。
他走了,一地的玄龙铁令都没拿走。
青鸢静静站着,背影伶仃寥落。墨月沉默站在她的身边。他周身寒气逼人,在炎炎的六月夏日傍晚,犹如寒冰。
“走吧。”青鸢忽然道。
墨月看着她,眼中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愤懑和悲凉。
东方卿老是说着宿命,可他最不信的就是宿命,可是如今……墨月看着孤零零站在夕阳中青鸢,忽然有点恨这两个字。
宿命是什么?是原本以为
青鸢已收起面上的泪意,回头对他木然道:“带我离开这里。”
墨月指了指她的心口:“走不了。”
青鸢冷淡一笑:“同心蛊又不会随时发作。怎么的走不了?他只是想和我同生同死罢了。他不会故意发作同心蛊来折磨我,三日后再来。”
她眼中皆是厌恶:“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
她说完毅然转身离去,
墨月一想,这才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
此时五百里之外一片热火朝天,无数的人头攒动在做着什么。李十年站在高处,此时他已是着了梁军军服,脱了小吏的灰衣,着了这军服多了几分精神气。
只是他看着那滔滔延平江,眼中忧虑重重。不过很快这种忧虑就被打碎,时不时有士兵前来询问。李十年不得不亲自前去指点。
远处此时行来一队骑兵。那队人走到了近前,士兵们认出来,纷纷丢下锄头纷纷跪地参见。
来的人玄色战袍,金色铠甲,面容俊魅,正是夙御天。
他径直走到忙碌的李十年跟前,微微一笑:“李郎将可有信心?”
李十年这时才发现夙御天到了跟前。他急忙跪下:“吾皇……下官……哦,不,末将有把握的。”
夙御天看着眼前的工事,淡淡道:“朕已经下了战书,三日后和李洛卿决一死战。”
李十年心中一抖。若不是这几日接触久了知道眼前这男人是梁国新帝的脾性,他一定以为此时他不过是在感慨。
李十年动了动唇,半天才道:“皇上,真的能成功吗?末将怕……”
“怕什么?”夙御天眯了眼看着眼前憨厚的男人,“你怕失败?”
“是。”李十年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末将真的怕会……害了很多人的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终究免不了的。”夙御天看着延平江上游那点点黑色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
他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朕一定会扫平延平江两岸,结束这个乱世!”
他说着一指前方,豪气顿生。
李十年看去,顿时张口结舌,只见宽阔的江面上一艘艘巨大的战船缓缓而过,每一艘都可载上百人,两旁整整齐齐的船橹一齐上下翻飞,十分壮观。
江岸的士兵们都激动了,纷纷跑到江边观看欢呼。
风帆如林,长枪森寒,战船上的士兵一个个精神奕奕。一艘两艘三艘……这些战船仿佛从天边而来,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所有人都看呆了看沸腾了,从未见过这样浩浩荡荡的战船船队!
这便是夙御天的实力?在短短三个多月时间竟然组成了这一支强悍的水师!?
李十年扭头看向站在土坡上的夙御天,天边日光灿灿,将他身影镀上了金边。此时此刻他如传说中才出现的战神,屹立在那边,无法撼动。
战船如林,士气高涨,一扫连月来因为各种不顺带来的阴霾。
李十年忽然听见风中传来夙御天近乎低语的声音:“青鸢,等我。”
青鸢?李十年诧异看去,战船如林中,夙御天的面上溢出一丝柔情。这场战事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天下?谁也看不懂,谁也分辨不清。
……
高高的江边悬崖上,
三日后,延平两岸战船满满当当,两岸旌旗林立,气氛剑拔弩张。青色的是复唐军,黑色的梁军。
风声簌簌,江面水流湍急,大战一触即发。
不知是哪边擂起了战鼓,复唐军千百艘战船开始向前方黑色如林的梁军冲了过去。无数擅长水性的复唐军士兵纷纷入水朝着那前方的梁军战船而去。
厮杀一触即发,瞬间两岸喊杀声顿起,烽烟弥漫。宽阔的江面上两队人捉对厮杀。复唐军的水师明显更加灵活多变。战船虽不如梁军坚固,但是却能在江面上来去自如。熟知水性的复唐军士兵们亦是对梁军造成不小的困扰。
但是梁军军军容严整,战船宽大结实,阵型忙而不乱。一艘战船被凿沉,立刻有补充的战船顶上阵型,前后呼应,绝对不慌乱。若说是复唐军水师是一柄游走的利剑,梁军便是一道横在江面上的沉重铁索。
他强任他强,铁板拦大江。
梁军的坚毅和铁律此时终于在水面上发挥了所长。远远的一艘战船上,东方卿眯着眼看着战况,眉心渐渐皱起。
形势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棘手。他没有想到夙御天能这么快就有一支强大的水师。虽然看着似乎并不灵活,水上战阵也不娴熟。可是梁军就在那边,巍然不动,有种徒莫奈何的感觉。
“殿下,现在怎么办?”有将士匆匆前来,“梁军甚多,我们破不开他们的阵势。”
东方卿看着远方风帆如林的梁军,眸光沉沉。
良久,他缓缓道:“放鬼船!”
底下人闻言,精神一震,立刻下去传令。
江面上厮杀继续,不一会宽阔的江面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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