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拿粪泼她。”费罗吆喝。
狭小的屋中充满了难闻的粪臭,酸骚的尿液滴滴沥沥,我皱着眉没有反抗,如果这样能化解一场仇恨那也是很好的。但男人似乎仍没解恨,几个人操着木棒在屋内打砸。我用手拭着面上的尿液,眼睛已经被刺激得睁不开,忽而看见那男人将靠墙的药柜给打开,从里面抓出一盒氯喹的针剂朝地面摔去,并用脚重重地跺了两下。
“这些都是害人的药,我要把它们全毁了。”
我惊得不轻,这些药可都是花了不少钱买来,像氯喹这种专治疟疾的贵重药品还是靠着和西法宁院长的小交情,好说歹说硬磨来的。“不要,那些药都是有用的,你们快放下来。”我大声喊道。
“什么有用,是杀人的药,全烧掉,不许你再害人。”他挑着眉毛,甚是轻蔑,拿起木棒对着药柜一阵打砸。
我忽然就来了一阵怒气,愚昧是一种不可治愈的顽疾,我伸出手抓住他的右肩朝旁边使劲地推过去,然后身体挡到药柜前面,摊开双手拦住。
那男人不防备差点被我推倒在地,鼻子眼气歪,嘴里骂得更大声。
“给我出去。”我不顾一切大声地吼,叫嚷得声嘶力竭。
“滚开点。”他抓住我的身体往地上摔去。
身体摔在地上麻麻的震疼,我刚想爬起来,但另外的两个男人便将我拖起按在墙壁上。那男人冷哼着,索性把药柜的每个小抽屉都拉开,将里面的药品全部倒在地面,操起木棒死命地一阵捶打。看到一些晒干的草药,他更是眼里冒火,用脚底狠命地蹂躏。
我再也喊不出声,眼里噙着一股热泪,他们不明白药品对医生的重要性,只有这些药才能使一个医生的本领得到发挥,只有这些药品才能真正保证人类的生命和健康。失去这些珍贵的药品,这并不能惩罚到我,它真正损害的是无辜贫苦的被疾病困扰急需治疗的村民的利益。
“住手。”晴天霹雳的一声喝声,我睁着朦胧的泪眼,分明看见一条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前面,他那么的正义凛然,不是乔治还能有谁呢。
霎时我又想哭,乔治,他是我的救世主。
被他的一声怒吼,按住我的两个男人也不觉松开了手。“诺,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早应该来的,否则你就不会被他们欺负。”乔治满脸自责,说着他纵身扑向犹怒骂的费罗,举起拳头毫不犹豫便砸了下去,费罗还手不及被砸中眉弓,顿时两人扭打在一起。“欺负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要你向诺道歉。”
“她害死我父亲,我要她偿命。”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很快地都挂了彩,身上的衣服被满屋的粪便滚了个遍。我在一旁干着急,大声地让乔治停手,但他早打得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话。
屋里的打闹声实在太响,被惊觉的村民带着马萨罗斯酋长很快赶来,几个健壮的村民大着胆子上前才将乔治和费罗分开。马萨罗斯纠结着两道稀疏的眉毛凝视屋内,瞧着费罗道:“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赔偿了吗?你怎么还带人来秦医生家闹事,你这样做很丢我们塞拉利昂人的脸。”
“赔偿是赔偿,她弄死我父亲本来就该赔偿,所以她也应该受到惩罚。”那男人抗辩。
乔治本来被尤丽迪丝拉到墙角,但听到这句话似乎又愤怒了,他怒瞪着费罗想要再次扑身过去。
“那现在你已经报复过,是不是该按我们商量的来办。”马萨罗斯沉着脸。
“没这么容易,这个白人打了我,此事不会这么快完结。”说完,费罗恨恨地瞥了我一眼,招呼着几个同伴走出去。
马萨罗斯愣了几秒,转过身向我道:“诺,你没事吧。”
我定住神,道:“没事,谢谢,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收拾屋子。”
几分钟内大家散了个干净,只有乔治和尤丽迪丝留了下来,我走到被打碎的药品前心疼地蹲下来,白色的粉末和透明的药液混在恶臭的大便里,已经被污染不可用。
“诺,你先去洗个澡吧,这里我来收拾。”尤丽迪丝解劝着。
“该死。”乔治仍是怒气未消。
洗完澡出来乔治和尤丽迪丝仍在,屋里也被收拾整齐了,但隐约中还有一股粪臭味。“诺,要不这几天就先去我们那里住着。”
我摇了摇头,尤丽迪丝太善解人意,她知道我这个人爱干净,肯定是不习惯屋中的粪臭味。“你们两个也累了,回去吧,我一个人想先安静一下。”
他们两个先是不同意,一定要留下来安慰我,我只得装出不耐烦他们才告辞回去。
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想到费罗将药柜里的西药和中药全部毁坏,我坐卧不安,如果此时村民突患急症我岂不成无米巧妇,或许要往塞法杜走一遭,死皮赖脸地向西法宁院长讨些常用急救药品回来,再后到丛林采集一些草药。
我走到院子里舀水洗漱,啃了个干玉米棒子,便将一只大布袋子放背上一放,打算趁着夜色赶往塞法杜,刚打开门便被屋外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马萨罗斯酋长和几乎全村的数百号村民都站在门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他们肃穆着脸,每人手里都擎着一支点燃的白蜡烛。
看见我出来,似乎所有人都哗动了。“秦医生,她真的要离开啊。”
“是真的哦。”有人明显失望了。
“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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