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硬的木板床上躺了一会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全身酸痛得没有力气,头晕脑胀,大汗淋漓。乔治坐在床前用湿毛巾揩我脸上的汗,关心地道:“诺,你现在感觉怎样了,要喝水吗?”
我无力地摇头,道:“不喝,乔治,我还是好冷,你去找老板要床被子来。”
半晌乔治回来抱着一床浅绿色的棉被,他细心地盖在我的身上,然后坐下来摸我的头,顿时惊叫起来:“诺,你的头好烫,你在发烧。”
我轻轻嗯了一声,疟疾的症状就是交替寒战发热。我侧过身不再说话,两条胳膊抱在胸前取暖但仍是瑟瑟发抖。
“还冷吗?”
我没有答话,胳膊上满是起的小鸡皮疙瘩,人渐渐有些昏沉。朦朦中感觉身上又加了几床棉被,勉强睁开眼却瞧见乔治担心紧张的眼神,他一直坐在床前守护。
“乔治,你不用管我,去休息。”我迷迷糊糊地说着。
没有人回应,额头上搭着一只粗糙的大手,我想着要翻身却没有力气。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个男人在窗外叫我的名字,他叫得很轻像怕惹怒我不高兴似的,我睁开了眼从床上起来,推开窗子探出头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黑人男子。
这男子我认识,叫穆罕默德,我在南斯拉夫奥克德洛医院进行学习交流,而他则是这家医院的清洁工人。我刚来医院不久就知道他,穆罕默德为人十分谦虚礼貌,又极为健谈,他给我打过好几次的招呼但并没有深谈下去,因此我对这个不熟的男人来找我还颇为惊讶。
“你有什么事吗?”难得的一个休假,我对被吵醒还是不悦的。
他小心地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神色,或许我的面色有些沉他倒不敢说话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赶紧笑道:“穆罕默德,你来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吧。”
“秦医生。”穆罕默德点点头,仍是小心翼翼道:“我需要您的帮助,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小伙子生病了,所以我想请您去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去医院呢。”我有些奇怪。
“他很穷,我也没钱。”他迟疑着看着我。
我轻轻哦了一声,也不再往下问,像他们这些来打工的黑人由于没有学历,一直只能做些简单的体力活,辛苦赚来的工资除了生活开销外就所剩无几,而众所周知看病是个烧钱的事,这在全世界哪个国家都一样。
“好,我换件衣服就和你去看看。”我答应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们这一代的中国人总有浓浓的中国自豪感,中国是仁义之邦,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跟着穆罕默德去了他所租住的房子,那房子在贝尔格莱德郊区的一个废旧的厂房里,原来的工厂倒闭后老板便将厂房隔成一间间的小房,供给来此打工的贫苦群众租住。穆罕默德告诉我他在这里租住差不多有五年的时间,因此和这里居住的人关系都十分融洽,平时有事大家都是一呼百应。
这里距离贝尔格莱德市区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穆罕默德说因为大家都很穷,身体好的人平时会很早起床然后跑步去市区工作,到晚上再跑回来,既锻炼身体又节省车费。
我粗略地瞟了一眼,这像四合院式的厂房被改成几乎近四五十间小屋,据穆罕默德讲有的小屋里还住着四五口人呢,整个院子大概有百来个人。
“秦医生,刘易斯就在这间屋里。”穆罕默德推开狭小的门殷勤招呼我进去。
我抬起脚走了进去,这间屋不是一般的小,仅仅才3平米,也没有窗,里面光线异常昏暗。我在屋里转了一个圈才发现躺在草席上的年轻男子,穆罕默德说他是从坦桑尼亚来的刘易斯。
“你怎么不舒服吗。”我走了过去,昏暗的光线使我并不能瞧清他的神色,摸着他的额头在发烧,估计体温足有39度以上。
他指着自己的下腹,无力道:“腹痛,刚开始是肚脐那里痛,现在是这里疼,还有些想吐。”
“疼了多长时间。”
“快10个小时。”他试着想爬起来,不料却哇的一声张开嘴大吐起来,顿时屋中弥散一股腐臭的食物味道。穆罕默德赶紧出门去找来扫帚,将地面的呕吐物清理干净。
“秦医生,你看刘易斯是不是食物中毒,他吐了好几次,我们吃的萝卜。”
我摇头,如果食物中毒断不可能只有刘易斯,刘易斯目前的症状很符合某种疾病,但还需要我多加询问确诊。“有排过便吗?”
“拉了几次肚子。”
我点点头蹲在床前,拉开刘易斯的暗红色旧t恤抚上他指痛的右下腹,这个位置叫麦氏点,我伸出食指轻轻地向下一按顿时刘易斯的身体一阵颤抖,整个人几乎要抽搐地弹起,他大口地吸着冷汗似乎极疼。再抚触皮肤,全腹皮肤紧张。
这个症状已经很明显了,转移性右下腹疼痛,麦氏点压痛,持续恶心呕吐,刘易斯极可能是患上急性阑尾炎,而且伴随高热、腹肌紧张,阑尾可能化脓穿孔。
“是急性阑尾炎。”
“那怎么办呢?刘易斯疼得很厉害。”
“刘易斯的阑尾可能穿孔,所以需要立即进行手术,不然阑尾穿孔后会形成腹腔脓肿。穆罕默德,你带刘易斯赶快去医院。”
穆罕默德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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