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居高临下地说话,那个高个子男人极其恭敬地半弯腰回复,但由于是曼迪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抓耳挠腮半天急得不行。两人说了半天戴利才从车上跳下来,高个子男人赶紧跟随在他的身后,刚走出几步那高个男人便抬起手中的ak47抵到戴利的后脑勺。
后面几个跟随的士兵大约见情况不对想要开枪,但很快地就被一群娃娃兵围住。
此时罗福带着一队英国士兵突然从对面白房子出来,他们大步走到惊惶失措的戴利面前,大声道:“戴利?阿瓦那你现在被逮捕,我们将控告你绑架数名儿童并虐待他们。”
我松了一口气,瞧着外面眉飞色舞神采翩然的罗福,再对比眼前灰头土脸的乔治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出去威风一把,看看罗福多拉风呀。”
他瞅了我一眼,不以为然:“我要保护你嘛。”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拍着头发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不料身体刚站起便有一阵难以抑制的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
“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乔治赶紧扶住我。
我瞟了他一眼,眼皮坠得厉害,两只脚好像站在松软的泥里,身体不断地往下沉。我推开乔治准备走出门口谁知身体便向后倒去,耳边有乔治惊慌呼叫的声音,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最后还是陷入茫茫的黑暗。
死里逃生的感觉,在死之前的恐怖,使整个身体和思想一直处于高度的紧绷状态,这种状态一旦被打破,便会有一种强烈的虚脱感。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答答的马蹄声,我睁开眼眸,四周仍是黑暗,丛林寂静幢幢的树影伸展开。我摇了摇头,头硌在一个硬物体上有些木木的疼,我陡然地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上面。
乔治坐在前面挥着一根马鞭正在赶车,大约听到声音便忙回过头满是惊喜的语气道:“诺,你醒了,刚才你晕倒了。”
我摸着仍是钝痛麻木的头部,狭小的马车除了我外,还堆放着我们藏在草丛里的两辆自行车,在马车的后面还绑着一个塞得鼓鼓的麻袋。想着丛林的路多坑洼不平,估计我的头就在坚硬的木板上甩来甩去,不断碰撞。乔治,这个粗心不体贴的莽夫。
“乔治,你不知道昏迷病人四肢要平放吗?你居然让我蜷在马车上,而且还放了这么多东西。就算没有汽车,你好歹给我个枕头枕着,我的头都痛死了。”我没好气。
他甩着马鞭,慢悠悠道:“罗福带着西边男孩回弗里敦哪来的汽车,所以你就将就马车吧,你看我现在是你的车夫。”
我瞅着他,他挥鞭的架势还真像个马车夫,半晌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忙道:“乔治,快回去,藿香还没摘呢。”
他大笑起来,明亮的眼眸扑闪着笑意:“你看看后面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抓过马车尾的大麻袋解开一个小口,凑着月光一瞧里面竟然装满了藿香的枝叶,我不禁抿着嘴低头一笑,乔治这家伙虽然对女人粗心但在大事上还算细心,因此也不计较他让我的头撞痛。
“快赶车,这几天我们没回敖古鲁镇,马楚主席和马瑞安一定担心死了。”说完我躺了下来,不过这次我头朝车尾,用那袋装满藿香的麻袋当枕头舒服地躺下去。隔着麻袋藿香清淡的香气溢了出来,顿时神清气爽,我看着高悬在夜空里的明月心情大好,哼起中国的流行歌曲。
天在笑啊花儿在飘
大自然真奇妙
人在笑啊头儿在摇
那满天花雨躲不了
风儿在吹啊那云儿飘
天边响起歌谣
花落花飞云来云去
要躲也躲不了
啊……啊……
是多么美是多么妙
我怎么怎么忘得了
天还在笑花儿在飘
这感觉真奇妙
心中又想起你教我的歌
要躲也躲不了
回到敖古鲁镇万籁俱寂,我们摸着黑找到马瑞安的家,乔治轻轻地敲着门,好半天马瑞安才开门,当他看清是我们后顿时大吃一惊,忙让着我们进去,又叫起他的老婆阿格特做饭招呼。
我制止了阿格特,指着乔治背进来的一袋藿香急切道:“别忙,这里面是藿香,快去把桔子皮拿出来,放在锅里煎好给教堂的病人喝。”
喝了一口凉水我方觉得恢复了一些元气,这才询问教堂里的病人的情况,马瑞安告诉我因为那晚我和乔治去丛林后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我们被西边男孩抓住回不来,马楚主席便学着我给病人刮痧,然后煎盐水给他们服用,虽然呕吐腹泻症状仍重,但好歹让他们又支撑了几天。
“马瑞安,我现在去教堂看看,你帮我看着药,我马上回来。”
我提起放在灶台的煤油灯迅速地走出门口,教堂就在马瑞安家前面300米远的地方,我提着灯刚出来清冷的雨便飘落身上,抬首天际的明月早已隐没在厚重的云层里。
“诺。”乔治追了出来。
我回过头。“什么事。”
“明天我要回弗里敦归队,所以我不能陪你去科诺。”
我猛地愣住,说实在这几天和乔治相处已经习惯他的存在,而且还能在路上欺负他解闷。不过乔治回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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