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证实我的一个猜测,黄岳是不是暗恋你妈妈?”
杜若予诧异地瞪着他,“你这又是从哪买来的消息?”
“这种事还用得着花钱?用离我脑子最远的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了。你爸和黄岳是好兄弟,照黄岳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性格,出事那晚,你爸都特地打电话让他去一趟你家,他竟然都没去,他为什么不去?他在纠结什么?做警察的居然能忽略这么严重的安全问题,可见是他心里的‘鬼’绊住了他的脚。他啊,喜欢你妈妈,和你爸又是兄弟,感情上就得主动退避三舍才能避免自己越陷越深,甚至犯错误,因此他明知那晚家里只有你妈妈和你,他才更不敢去。”
“……”杜若予算是默认了。
“黄岳至今孤家寡人,除了对你家悲剧的负罪感外,应该也是他至今放不下你妈妈吧?”
“这是一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虽然从没有人点破,但不管是我爸还是郑叔,都一直在劝他,但是你也看到了,收效甚微。黄叔从那以后,就对欺负女人孩子的暴力行为特别敏感。”杜若予叹了口气,喝口茶,顺手抽出自己的筷子。
筷子还没上手,对面,卫怀信自然而然地把一盏醋泡花生推了过来。
杜若予有片刻怔忪。
卫怀信没察觉她的短暂失态,又说:“如果要假设黄岳是凶手,这起案子的根本性质就要变一变,不是抢劫杀人,而是情杀。”
杜若予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你自己都说他不是凶手了,怎么还怀疑他?”
卫怀信耸耸肩,“因为他给我提供了不一样的思路,我觉得有意思。”
杜若予夹起小菜,揶揄道:“这些推测可别被他们听到,老头子们虽然老的老伤的伤,要围殴你一个人,还是小菜一碟。”
她一提,卫怀信立即想起陈锋,“陈锋呢,他大言不惭要抓凶手,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他啊,一个刚回来几天的重症老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卫怀信说:“有机会我想和他聊聊。”
服务员开始上菜,旧案的话题便到此为止,卫怀信是真饿了,不言不语吃了好会儿,等填饱五脏庙,才微微上撩眼皮,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还有一个人,从我见到你开始,你从没提过。”
“谁?”
“卫怀瑾。”
“她……”杜若予一开口就陷入迷茫,在她宁愿装瞎子演鬼神的时候,卫怀信就是唯一一个她能自如谈论包括卫怀瑾在内的那些“幽灵”的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卫怀信谈论卫怀瑾,是谈自己因为卫怀瑾迷失心智害他坠楼,还是谈他重新出现后卫怀瑾的不告而别?
事实上,她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卫怀瑾了。
她也想和她谈谈。
可她未必会给她这个机会。
卫怀信观察她的神情,“你不想和我谈谈她吗?”
杜若予苦笑,她本来就因为肚子饱没食欲,现在更是觉得满桌菜肴都难以下咽,“一言难尽……你有那么多信息来源,她又是你妹妹,很多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正确来说,你心里的卫怀瑾并不是现实生活里的我妹妹,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想和你谈的是杜若予最好朋友的那个卫怀瑾。”卫怀信说:“我来业县找你前和李医生聊过,她说事实上你并非痊愈出院,你住进慈心养老院是要完成最后阶段的治疗,我关心你,所以想知道你现在还看得见她吗?”
如果是过去的卫怀信一定会顾及方方面面,用最稳妥,最熨帖她心情的方式来探察,不会像如今的卫怀信,因为遗忘,对很多事反而更直接更无畏。
亦或者,只有“死”过的人,才能活得坦荡?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她。”杜若予决定像卫怀信一样直接,“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但她很可能只是躲起来了,毕竟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她就不见了吗?”
“嗯。”杜若予说,“她说她是代替受伤的你陪在我身边,你回来,她就离开。”
“如此看来,她确实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
“那该如何确认你是否康复?她随时可能回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就连时间都无法给出答案。”卫怀信顿了下,颇为无奈地笑,“就像等待戈多。”
“戈多一定会来,戈多永远都不会来。”杜若予搓搓耳垂上的发,觉得卫怀信拿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来形容自己的病,真是再贴切不过。
“也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走,她就是你的一部分,永远和你在一起。”卫怀信掏出手机,打开短信,递到杜若予面前,“你先前问我为什么会来?是你让我来的。”
杜若予接过手机,惊讶地滑开几十条来往短信记录。
那不是她,那是卫怀瑾。
卫怀信像是看出她所想,“那不是卫怀瑾,那就是你。”
杜若予否认,“不是我……”
“是你。”卫怀信笃定地盯着她,“在你心底,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黑洞里住着个孤独无依的灵魂,”他拿起手机,轻微摇晃,“这些话就是从那个黑洞里远远传来的呐喊,你看到的都是些平常的短信内容,可在我看来,通篇只有两个字,‘救我’。”
杜若予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住在黑洞里的那个灵魂也可以有很多名字,比如杜雅兰、赫奇帕奇,或者就是鸡、鱼,但我知
喜欢少数派旅人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