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凌寒就喊了军医输液。不到九点钟,便有士兵通知他,秦皇岛有电话找他。
电话那端,云清的声音愉快而爽朗。
“父亲说是思虑不周,他同意让杨乐天回撤到豫北,扬城接管原来宋书的防区。奉天的命令已经给了杨乐天在河南的部队,他们这一两日会后撤的。你们只要按计划驻防皆可。是我不知道此事,要是我一早知道,一定不会教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凌寒称谢,旋即又道:“这事情别是让老帅过分不快,云清哥也该是与老帅妥善温和的说清楚了。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让老帅与您再起芥蒂,凌寒便很是惭愧了。”
“放心吧,我跟父亲会好好的说的……其实,这事儿不是只和你相关,若是真的迫的扬城军撤军了,自然是你们会吃亏,可是,他日又有谁还敢给云清出力呢?”云清道。
凌寒笑笑,不做谦辞。他们相识多年,肝胆相照,已经不需要客气了。
凌寒挂断电话,看到郑文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看来果然凌寒你在东北是说得上话的……这样我们的仗打的也算是值得了!”郑文雄道。“昨天我是气急了,说了些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啊……等中午老哥给你敬杯酒赔礼道歉啊!”
凌寒淡然一笑:“没事儿,我理解的。我一会儿就回扬城了,不吃午饭了。”
郑文雄不由得一愣:“你不多休养两日么?事儿办完了也不必这么着急回去吧。”
凌寒摇头:“还是先回去吧。我也没事儿,劳郑大哥担心了。”
凌寒此时的起色较昨日是好了不少,可是,说话却依旧气息很弱,明显是体力不足精神不济的样子,远不是郑文雄熟悉的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也不由得叹然。
“将士们都看着你们是世家子弟出身,年纪轻轻的身居高位,也不会看到你们这些不容易。我刚在扬城的时候,还是老帅主政扬城,我就跟督军做过副将,督军那会儿也是战战兢兢的做事儿,不敢是有什么差池的。那个如履薄冰的劲儿,就像是被惊了的兔子,走一步看三步,少时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是一动不敢动了。老帅的脾气又急躁又暴躁,可是没有督军的容忍性……”郑文雄道,说着,又觉得似乎不妥当,补充着:“哎,督军对部下都是宽容的,怎么就偏生对你没个耐性了……”
凌寒苦笑:“大哥和郑大哥都是军校出身的,东方西方的军事理论都学过的。可是,没人教他怎么做个大哥不是……”
事情解决,凌寒心情不坏,还有心思开玩笑。
郑文雄被凌寒逗得也是轻松些:“难为你不怪督军,倒是想得开……就是我这个旁人看着你这股子咬着牙强忍着的心气儿,都心里头酸。”
凌寒摇摇头:“这没什么的……许远征以前教训我说我是大少爷脾气,及至这些日子我反思,许还真是的。我们比着旁人享了更多的富贵,年轻就有很高的职位很多的机会,怎么能不使劲儿撑着呢。郑大哥虽然不曾说起,也没人当我面说起,但是我知道,在八年前那场叛乱时候,扬城军留下来陪我大哥守过扬城的人,肯定都是瞧不起我们几个逃去国外的兄弟的。那会儿的事儿,我们做不了主,但是也不是理由,事实上的确是我们选择了逃避,抢了大哥和很多兄弟们的机会。那年我十八岁,二哥二十岁,死在那场叛乱中的士兵很多都不过才十几岁。现在既然是回来了,就算是为了我大哥,为了当年的兄弟们,凌寒断是不敢说一个苦字的。”
凌寒的话,说的格外的郑重,也说道郑文雄的心里。
那场叛乱之中牺牲的兄弟,那些始终对凌寒心有芥蒂的兄弟,如今知道他的心意,也是释怀了。
郑文雄看惯了战场硝烟,经历了太多风云的目光陡然放亮,他重重的点头,心情格外的舒朗,痛快!
凌寒回到扬城已经是晚上了。向凌晨复命,凌寒说了关于在北平见到杜祥和的情形,处理许远征下葬的事宜等等,凌晨不胜唏嘘。他知道凌寒向来办事儿妥当周全,也颇是赞许。及至说到了与东北军的矛盾,凌晨却是有犹疑。
“我猜测章云清该是不知道事情的,所以也没有告诉你。这事儿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本也无心跟东北军较劲儿,实力上差距太大,也没有较真儿的必要。就算是我们现在驻防豫南地区,真是稍有变故,也是最早放弃的防区……”凌晨解释着。
凌寒望着凌寒,心中有一丝讶异。
凌晨性格内敛,不动声色,鲜少主动去解释事情。凌寒心中原有些猜疑便在凌晨几句话中得到解释,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小人之心,便是闷不做声。
“不过,由此看,东北的事儿,怕也不是上下一心的。杨乐天摆明了得罪我们得罪你,就是不怕得罪云清。云清为我们出头,看起来是赢了一局,只是,章帅要怎么想?下一步棋怎么走,这怕是开始,不是收梢儿……你去提醒云清几句吧,云清心性单纯,他是赤子之心,可是,东北可是老谋深算的人的江湖。”凌晨说的很是平和。
“是,我回头提醒他。云清,华衡方等新派的将军与奉天的老将们早有抵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云清心里头是明白的,他该是有所应对。章帅对云清寄予厚望,该是他心里头认定的继任者,所以,云清的部队一直都是精锐之师,武器先进,装备齐全,才能在直奉战争中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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