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叹息:“杨倍磊将军也知道罗震是错的。贿选是错,用人是错,猜疑也是错……可是,杨倍磊将军还是回师北上想帮罗震,部将倒戈、战局溃败还一身孤勇折回北平……可他还是败了。”
凌寒一直很敬重杨倍磊,杨倍磊的经历,他很惋惜。虽然此时他与北平政府达成和解妥协,在淞沪一带驻守。然而,权势兵力再难及当时。“直奉初战,东北败了时候,在北平开会。很多人都主张杨倍磊将军取而代之,杨倍磊将军却只甘愿在罗震麾下。然而,及至是选举风波,便是见疑于罗震……”
许远征冷笑,看着凌寒说话都是艰难,却是说了这一番话。
说完话之后,凌寒左手扶着沙发扶手,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强忍着痛望着许远征,目光尽是坦荡清澈。
“你这还是有力气劝我呢……便就是如你说的那样,就如何?若真是那一条路,就是踩着一路的荆棘,我也是要走的。凌寒,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虽然你做的事儿有时太可恨,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是当我是大哥说的这番话。许远征这一辈子,毁誉参半吧。我自思自己做的事情,初衷不坏,但是,真教是说君子所为,也不一定都是如此……”
许远征摊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也曾笔墨文章,也曾刀枪杀人,这跌宕这波澜,耗尽一身血,也值得。我跟你大哥和你不一样,我父亲是乡下的秀才,潦倒一生,少年时候向往的便是光耀门楣,一番事业。我这十数年奔波,为权势所忙,为权势所累,及至半生须臾而过,看之前的事业,好在不负恩人,不负此心,亦无愧家国……”
许远征感叹着。
凌寒太阳穴跳疼,身上的伤口也剧痛,他有些昏昏沉沉,每一秒都是煎熬,脑子也不是很清楚。凌寒心中觉得哪里是不妥当,听着许远征俨然是忽的总结人生,说不上来的不祥之感。可是他力气全无,说话也没有什么精神,便也是点头应着,没有再说话。
倒是许远征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凌寒:“你对江文凯印象如何?”
凌寒本就没精神,也懒得动脑子:“就那样吧……”
许远征摇了摇头:“你呀,少不得的少年轻狂……”
凌寒皱眉,不解。
“江文凯很了不得。之前第一次见文先生,我便跟文先生讲起过,江文凯心智坚忍,前途无量。其实文先生本来重视广东同乡王晨等人,不过如今看,江文凯很有可能是南方政府的掌权人。江文凯跟你大哥同龄,小商贩出身,闹过革命,干过刺杀,混过蓝邦,一路坎坎坷坷的上位,那份心智,那些煎熬,比你这个少爷出身的艰难多了。”许远征道。
凌寒不以为然。他对江文凯本说不上恶感,但是就是没有好感。及至江文凯为了曼卿的事情与他纠缠,他对此人就是敬而远之。江文凯始终是板正端庄,一副伟光正的样子,总教凌寒觉得他虚伪。
看着凌寒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许远征也自觉没必要说下去了。凌寒最大的折磨可能是凌晨苛待他,他没有任何沉下僚不得志的经历,缺少那份对人心的揣摩。
及至此时,凌晨也回来了。二人相见,叙旧谊,论实事,依旧的坦荡。
“我此番去,是再想见章帅与云清。如今章帅掣肘杜总理,支持田瑞和在平津驻军实在是太过于不智……田瑞和此人心机狠毒,毫无道义可言,章帅怕是养蛇反被蛇咬。”
许远征道。
“田瑞和阴狠,你说的,章帅未必不知道,也未必没有防备。不过是现在,政治上的枪要杜先生档,军事上的枪也要田瑞和挡,甚至,章帅与先生的矛盾也可以扯出来田将军……毕竟,有了杜先生和田将军的不和人尽皆知,章帅与杜先生即使有矛盾,也不会引出什么非议……”
凌晨手敲着桌子。
许远征目光阴狠:“田瑞和对杜先生苛责,不可能留着他在北平。”
“眼下和平是人心所向,再起战端没有民心,也非我们之长,许大哥想的,实难。”
凌寒道。
皖系已经没有嫡系部队,所有的周旋,都是要靠着平衡与计谋,纵横与韬略。许远征的为难,可想而知。
许远征看了看凌寒,旋即又望向凌晨,相视苦笑。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的能力,底线都是知晓的,原就不必多说。许远征想借力,也非战争非兵力。凌寒想多了,凌晨却是明白的。
尽管不同意杜祥和在此时担任临时政府总理,但是,杜祥和坚持,许远征仍旧为其奔走协调;及至杜祥和此时忧心忡忡,不得安稳,许远征也只得再度周旋筹谋。
凌晨看着许远征,隔着十数年的岁月,仿佛还是他们刚刚认识的少年时代,那个随在杜祥和身后,粗布长袍洗的发白,却不卑不亢,聪慧过人的青年。
次日,凌晨去火车站送许远征走。凌寒也要去,被许远征按住。
“你有这份心意,许大哥就心领了。你这样子去送我,我怎么心安。”许远征看凌晨笑道:“你的兄弟,让你领回来,你教导便是教导,若是真伤了他,心疼的是你,我也是不依的。”
凌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嘴角有似笑非笑的笑容。
凌寒略是害羞,低下头。
许远征看他们兄弟比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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