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面对的形势比凌寒想象的还要严峻。
唐淮和杨乐天果然没有耐心,他们没有等待第四师和第七师的支援部队,率先开始尝试突围。然而,正如凌寒所料,在他们耗费了太多的炸弹清除地雷之后,杨倍磊开始猛烈的进攻。
几日之后,杨倍磊到阵前督战。几日猛烈的进攻与炮火之后,直军主力竟然在炮火的掩护下后撤,抵达奉军的侧后方,发起进攻。奉军没有防备,腹背受敌。继而,第二师在猛烈的攻击下竟然倒戈,给了奉军部队以致命一击。仓皇中,唐淮已经无从选择,只能率领残部向北折返。幸亏遇到了凌寒的部队支援。
凌寒组织部队抵挡杨倍磊的进攻,护送唐淮有序的撤退。东线的战局还未及稳定,奉军在西线的战事又陷入了僵局。
云清的军队武器精良,局部迎战先后取胜,然而,两线作战,左支右绌也几乎没有挽回奉系败局的可能,只能是护送唐淮与曲敏英两线的部队撤退。己至此始奉军已经是大势已去。
豪迈的东北男儿,三万之众,在北平、廊坊、保定一带的土地抛洒了热血。
此时,战争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伤者不计其数,尸横遍野。
为掩护唐淮和曲英敏部车队,第七师和第四师在东西线且战且退。
云清和凌寒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云晴和凌寒负责在东线的撤退,华衡方组织人护送西线撤离的部队。杨倍磊调转了主力攻击云清和凌寒的部队。云清和凌寒已经不能够正常撤离,只能在阵地坚守抵抗。
战火在房山一带燃起。火光冲天,照亮了古城的夜空。这已经是杨倍磊部队第四次发起进攻。在这太行山脉之中,趁着夜色,借着火光,同是同胞的男儿一次次的厮杀着。
杨倍磊军停止进攻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鲜血在山脉里流淌。
双方皆有伤亡,不分胜负。
杨倍磊虽然停止进攻,但是也一直还驻守前线。云清凌寒也不敢组织大规模的撤退。受伤的士兵暂时在军医的诊治之下治疗。伤重的士兵,气息奄奄,死亡笼罩着军营。他们出发的时候,定然不会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饶是如此,第四师秦皇岛基地的战士并没有慌乱,没有放弃。作为护送其他队伍撤离的第二梯队主力,他们战而能胜,退而不乱,竟成为这一次东北军中的佼佼者。
然而,这样的荣耀伴着苦痛,皆是用血写就。
云清与凌寒在军营穿梭着查看的将士们的伤情。有一些被炮火炸伤了四肢,残疾的,俨然不可能随部队撤退,凌寒建议将他们送往附近的村庄,给当地农民一些钱,请他们代为诊治,若是真的会被杨倍磊抓住,那就投降也没有关系。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在这样大规模的撤退之中,就算是云清如何的愿意去负责,大家都有些有心无力。
更为严重的是,医药紧缺,许多伤重的士兵得不到医治。从那些士卒们绝望的目光中,他们也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没有足够的药能够治疗,军医简单的包扎尽管能够一时间止血,恐怕也难以活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从来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熬了几个晚上,眼圈通红的云清。已经蓄满了眼泪。
“我原是想着是迫不得已,原是想着会有杀戮伤亡,却没想到看到,会是这样的惨状。将这样无辜的人深陷于如此的苦难。所有的一切都是罪孽罪孽,是我百死莫属的罪。”云清的声音里的透露着绝望。
凌寒知道云清的难过与脆弱,可是,更是气急他此时的脆弱。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想那些还有什么用?我们都得坚定着。我们要取得一次次的胜利,哪怕是用血肉,用生命,我们都得赢!我们要挡住杨倍磊一次次的进攻,我们后方的兄弟才能够撤回去,不然的话,我们十数万东北军将丧身于关内。”
凌寒激励着云清。已经是濒临悬崖陷阱,他们无路可退了。
云清点点头:“你说的是。是我脆弱。多亏有你……因我你才涉战火,还要为我多费心。”
“云清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你我。”
凌寒觉得眼前有一阵眩晕。他也太久没有休息了,险些是要摔倒。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凌寒揉了揉额头,才清醒些。
“走吧,我们再去看看伤员吧。”凌寒道。
云清点头。
营地不远处有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在低声的哭泣着。声音不是很大,似乎是压抑着呜呜地哭着,那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委屈。
云清和凌寒停住了脚步,朝那个男孩子走去。
那个男孩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有些虎头虎脑的样子。他瞪大着眼睛,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泪珠儿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滚落。可是,他兀自的不肯闭眼睛,瞪着眼睛看着的是自己失去了半截小臂的手臂。手臂已经包扎了,然而鲜血很快染红了纱布。没有足够的消炎药。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治疗。尽管军医给他包扎了,但是,能不能活命可能还是要听天由命。
这个男孩子伤的只是手臂,听军医讲,还有很多伤情更严重的士兵,失去了整条胳膊或者整条腿,或者是身体里中弹又来不及取出的人。面临的这种情况,在和平的时候可以得到救治的,然而眼下没有那样的条件。有很多人都在生死一线。
凌寒与云清相视,彼此眼中都是痛苦。
凌寒和云清都明白,最后的伤亡比他们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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