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着来拜访季雅和,季定全颇是惊讶:“小女先许了苏州府大儒赵家的儿子,原打算不日就完婚的。苏州府保守,比不得上海,这个时节小女真不便见客……”
一句话,凌豪目瞪口呆。
凌寒略作惊恐:
“怎么的竟然是有这事儿?也不过一周前,季小姐的母亲应下了季小姐与舍弟的婚事,我们也曾贵礼相待。夫人提议之下,我们一并登了报纸。我们今日即是过来与先生您商议聘礼的事情的?这怎么着一家许了两回?民国的律法,登报启示即是婚姻明证,您若是再嫁女,与法不和吧?”
凌寒说的有板有眼。
凌豪先时没有反应过来,过后也惊叹凌寒的反应。
季定全目瞪口呆。
“怎么竟然有这事儿?我不知晓!雅和的娘不过是一个小妾,她说的,这做不得数!再说怎么的没有我这当爹的同意,就登报?”
凌寒立即翻脸:
“季老,您的夫人应下的婚事儿您说不知晓,彼时是有一小笔聘礼入了夫人的帐,您必然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因着您这句不知晓便都不作数吗?您知晓不知晓这凌寒不敢确定,但是,季家小姐与舍弟联合写的启示却是白纸黑字,这就是到了法庭也不能说不作数吧!”
季定全被着情势震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我一个当父亲的不知道,他们不过是私定终身……我要登报声明……”
季定全有些结巴,语噎着。
“按照民国的律法,季小姐和舍弟联合启示已经是婚姻生效,季先生要登报声明什么?”凌寒语气淡淡的问。
季定全瞪着凌寒,凌寒却神色平和淡定。
“这不是真的,她不敢答应……”季定全道。
凌寒微微躬身:
“季老先生,扬城沐家虽不敢说是什么高门府第,但是在江南也经营多年,是舍弟倾慕季小姐林下之风,沐家也愿意与季府结好。本是长辈的事情,凌寒一个晚辈不便多言多语,但是,彼时却是季夫人敦促凌寒与季小姐尽快登报启示的。当时,虽然沐家有顾虑,却因着尊重季夫人,并未推辞。而今,事情至此,季府推三阻四,沐家实在是难堪!若非是舍弟对季小姐的情谊,凌寒也不愿意在这里徒增了季先生的嫌弃!就算是家兄知道,也绝不云沐家受此辱没!”
凌寒站起身来,看着季定全,目光冷冽,神色凛凛。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却是严厉了。
凌寒气势十足,季定全也不由得一惊。
季定全是在季雅和的母亲临死前才知道季雅和有相交的男朋友,“是要嫁入豪门的”,然而,当时混乱情景,他也没有相信此事。却不料,自称扬城沐家的人就堂堂正正的站在眼前,器宇轩昂,声势威严。
本来他说的季雅和婚配本就是妄言,看着凌寒咄咄逼人,他不由得有些气若。依着律法,两人登报启示之后,即做婚姻有效,又有季雅和母亲应下,他再多说已经无益。更何况,沐家在扬城掌兵,远非是他这样的商人得罪的起的。
季定全的祖辈也算是诗书传家的人家,及至中道没落了他开始经商,在苏州府做些生意,多年的经营有眼下的景况,他也自知与煊赫的沐家远不可比,连硬碰硬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更何况,他是厌恶了季雅和母女,也不在意。有她可以攀援富贵时好,攀援不到也不能引来灾祸。这般想着,季定全换了笑容:
“这……我哪敢是辱没沐府。沐公子可是太严重了……沐家愿意与我们结亲,是雅和的福气,也是我季家的荣耀,这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只是,我管家不严,这大事妻妾定了我竟然是不知晓,才有了这般的误会……都是误会……雅和的婚事儿,她娘定了就定了,我高兴着呢……我们愿和和沐家结秦晋之好……”
季定全道,说的艰难,笑的僵硬。
“如此甚好甚好!”凌寒笑着应答,完全没有刚才的不快。他有模有样的与季定全商议着聘礼与婚期。
季定全面露难色:“本来这既然定了婚事儿,也是该迎娶,可是昨日家中出了事故。雅和的母亲去世,这婚期,必然是定不了的了……”
凌寒故作震惊:“这……怎么竟然夫人去世了?可这府里也不见做白事儿啊!先生节哀顺变。”
季定全叹息着:“暴病而亡,不吉利,我们是听着僧人的意思,不办葬礼,秘密发丧的……”
凌寒表示理解,又劝慰了一番。
季定全言及该婚事是夫人生前所定,虽未成婚,但是既然已经公布,便也不必恪守三年居丧。凌寒立即表示听由季家做主。双方约定季雅和为母居丧百日后迎娶。及至又谈及聘礼等等事项,季定全一切俱应。
季定全表示着自家家人众多,诸事繁杂,多有不周到,对雅和母女有亏欠等等,尽力缓和着与仇视的情绪,凌寒只故作理解,说着养大女儿皆是大恩,因着凌豪对季定全几多的称赞。
晚宴时分,季定全留凌寒晚宴,凌寒应下。凌豪听着凌寒与季定全你来我往的说了小半日,早已经是按耐不住,便要去见雅和。
恰是管家也过来对季定全低语一声,季定全便应下,让管家带季雅和过来。
凌豪见到季雅和,急切的冲了过去。
季雅和一身素色的袄裙,却也不是孝服。长发简单的束起,脸色苍白,眼圈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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