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成全了那小丫头。
是自己给了她这样的好运气。
如果不复制百里行暮，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某种意义上来，白衣天尊能爱上那小丫头，也是因为自己所为——正因为百里行暮用了他全部的记忆，死后，记忆全部自动恢复到他的身上——这记忆中自然就彻底包括了如何认识凫风初蕾如何爱上凫风初蕾的部分——于是，他便不由自主地受到这意识的影响，支配，将它彻彻底底变成了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
可以佐证的是，白衣天尊刚刚和她相识时，虽然被她所惊艳，但是，并不是真正爱上她，更不是非她不可，为此，甚至不惜重手打伤她……
白衣天尊，最初是绝对没有打算娶她的。
青元夫人很清楚，白衣天尊当初之所以在万神大会上对于自己的求婚没有拒绝，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沉默和默许，就是因为当时他并未完全融合百里行暮的脑电波——至少，他还没有看到百里行暮死在周山的最后几天的脑电波。
最初的白衣天尊，还是对她青元夫人有相当程度的好感的。
他刚从弱水出来时，分明记得不周山之战前夕，阿环特意赶来支持自己，也因此，很是感念，所以，她到九黎做客时，他才对她分外看重和热情——在无数的半神人中，他唯独给了她最高的礼遇。
当然不是因为她掌管了不死药——分明就是感念她当初的帮助。
虽然他当时没接受，但并不表明他是个毫不留情的木头人。
甚至于她一提出喜欢黄金，热爱黄金，需要黄金，他便不厌其烦将整个天下收集到的黄金全部送给了她——前前后后，整整十万吨黄金。
那时候，白衣天尊对她，真可谓特别极了。
只可惜。
只可惜，那丫头毁容了，病了，要死不活了，又来到九黎了，又开始装妖作怪，做张做致，不是撒娇发嗲就是投怀送抱，不是装疯卖傻就是胡搅蛮缠。
更可惜的是，青元夫人当时已经无法阻止百里行暮的脑电波的散溢了。
慢慢地，周山之巅，西北大漠……二人曾经共生死的记忆，统统进入了白衣天尊的脑海里。
这些原本就属于他的记忆，一旦侵占了他的版图，所爆发的后果是非常惊人的。
随着百里行暮的记忆和他的记忆越来越重合，越来越完整地进入他的脑海，他对小丫头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
直到忘川之地替她疗伤之后，他几乎彻底把百里行暮所有的脑电波都收集齐全了。
到后来，他整个人已经如死去的百里行暮一样，彻彻底底爱上她了。
青元夫人很清楚这一点——白衣天尊对自己的每一次冷淡，每一次加深，都跟这是成反比的。
他越是清楚地记忆起凫风初蕾，对自己就越是冷淡。
他越是回忆了二人相处的一举一动，对别的女人就越是冷淡。
到后来，别的女人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所有的地位，全被那撒娇发嗲，随时投怀送抱的小贱人所彻底占据了——
青元夫人如何不懊恼得吐血？
这一切的错误——居然是自己无意识的造成的。
自己辛辛苦苦制造一个假人，却好像天生就是给那小丫头制造的似的。
若果没有这个假人，如果没有这个复制品，白衣天尊纵然从七十万年之后的弱水里出来，他的记忆就该是一片空白——对于凫风初蕾这个人，就该是一片空白。
他根本不可能认识凫风初蕾，也没机会认识，更别说爱上她了。
也正因此，她多次要灭杀那小丫头，可每一次，居然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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