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计划开始之初的,为了让顾庭玉以为自己确实有能力跟顾庭书一较高下从而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我们安排在顾庭玉身边的人煽风点火,才有了那一场交火。那一次,带兵迎战顾庭玉的就是郭少。”
“那一场……是顾庭玉赢了……”
青蘼点头道:“承渊故意断了郭少的后路,致使郭少在被顾庭玉追击的路上没有支援,最后被顾庭玉杀了,才有了那场所谓的顾军胜利。”
“为什么是郭培枫?”
“因为这是郭少最后的利用价值,比起可以提供军需粮草的君傅,显然郭少的存在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更何况,他曾经是我的丈夫,如果这件事被君傅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郭少必须死,还必须将他最后的价值贡献出来。这是承渊当初对我说的。”
如果在早些时候,青芜一定不会相信青蘼的话,然而在经历了先前的那些事之后,她已经接受了发生在承渊身上的改变,兄长的冷血跟残忍,已是不争的事实,她们谁都没有办法去扭转,能做的只是接受。
“现在君傅也快要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承渊把主意打到了萧简的头上。”青蘼将眼角的泪光擦去,沉重地叹息之后,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道,“我可以为了大珲放弃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不管是郭少还是君傅,对我来说都是为了大珲而自愿做出的选择。但我毕竟是人,也有感情。郭少为我奔波多年,君傅护我至今,甚至倾尽家产,现在承渊要杀他,我怎能坐视不理?青芜,如果我这条命可以换君傅平安,我也在所不惜。”
“那萧简呢?”
青蘼迟疑,眼底闪动的落寞让她看来已经没了任何对将来的希望,她甚至连一丝表情都表现不出来,只是垂着眼无奈道,“此生无缘。”
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感情,虽然还未真正开始就已经结束,却是她少女时代最珍惜的回忆。在经历了离乱与战火之后,她已不是当初那个高洁的公主,而他却是英武勇猛的武将,她自认自己配不上萧简,配不上她心中的英雄。
“你把丛葭带走了也好,留在我这里毕竟不安全,今日我也把想说的话都跟你说了,你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青芜按住青蘼想要抽开的手,眼底满是歉意与不舍,尤其在见到青蘼释然的微笑之后,她一度想要放弃自己的念头,却不想青蘼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像是小时候安慰她那样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又一个与她这样说的人,青芜觉得这会是她一生最厌恶听见的一句话。
在青蘼终于起身离去之后,青芜也跟萧简回了皇宫。
小砚一直守在宫中等候,见青芜终于回来才放了心,然而青芜将她拉到内室,开口求了她一件事。
两日后的清晨,青芜忽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门外传来小砚惶急的声音。
待青芜开门,才听说青蘼昨夜自缢于易府。
冬季寒风豁然将门吹开,凛冽之气破门而来,吹在本就只着了单衣的女子周围。
青芜却失神不觉,久久未有动作。
小砚将门关上,转身时见青芜已跪坐地上,清泪两行从脸颊滑落,目光却显得呆滞无神。
侍女将青芜扶起,搀回床上,捡衣帮其披上,道:“公主节哀。”
“我要出宫。”青芜道。
“承渊还没……”
“我要出宫!”青芜猛然站起,扬声道。
房门又被推开,此时走入的,正是承渊。
青芜眼见承渊走近,却执意出去,经过男子身边时,被拽住手臂。她不回头,眉峰紧蹙,道:“我要去看姐姐。”
承渊将她拽回身前,双手牢牢按住她的肩膀,道:“萧简和楷儿已经去处理,你不适合看见那些东西。”
青芜试图按下肩头的手,无奈承渊抓得紧,她不强行挣脱,愤愤地盯着承渊,道:“我要见姐夫。”
“不可能。”
“姐姐已经死了,是你逼死她的!”青芜诘责道,“易君傅是姐姐现在唯一的凭持,是你把姐姐逼上绝路的!”
原本冷淡的神情因为青芜盛怒的眼光也起了波折,他仍压制着已被点燃的怒意,咬着牙道:“不是。”
“先抓了易君傅,再试图用姐姐作为拉拢萧简的筹码。你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是姐姐心里的刺,当初下嫁郭培枫已是迫不得已,和易君傅在一起也是为了你,但你现在居然还要捅她的伤疤,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双目盛泪,带着极怒,近乎仇视地盯着承渊。
“姐姐和萧简从来没有忘记彼此。我知道姐姐半生受苦,这样做也是想她和萧简终成眷属,而且留着易君傅也确实无用了。”承渊的神情异常冷漠。
青芜缓缓地馨从承渊的钳制下抽开身,注视着兄长未有半分悔疚的神情。面对承渊如今的漠视,她或许应该相信小砚所说的天性。
她将即将涌出的眼泪忍下,又要走出去,然而却被他从身后抱住。她忽然哭了出来,却是无声。
“青芜。”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恳求着,放弃所有的骄傲和冷漠,“现在就剩我们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放我去见姐姐。”眼角里是承渊闭目的神情,男子眉宇间有和她一样的悲伤,而她却像被掏空了一样在他怀里毫无力气。
“给我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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