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原几人到这时候才纷纷醒过神来。
他们起先只是惊讶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认识,而后就沉浸在“天啦噜这位爷竟然对一个不到二十的漂亮小姑娘毒舌嘴贱毫不留情”的震惊中不能自拔,到这时候联系两人对话,再加上《夜愿》选角的事他们也都清楚,对二人之所以相识的契机倒也多多少少有了数。
顾若河有些自嘲摇了摇头:“多谢你们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也……没那么不识好歹。”
最重要的是,即使追出去她也不知道可以解释一些什么。
她为什么唱不好《光影》这首歌。
她为什么不在试镜眉意的时候唱这首歌。
她为什么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唱这首歌。
她为什么非要来唱歌。
她又为什么要在刚才出言讽刺那个三番四次间接让她得到许多安慰与帮助的“妹妹”。
她一句也没法解释。
唐朝笑道:“你既然猜到是他开口你才能上台弹琴,那你猜到他的身份吗?”
“……传言中的幕后老板?帝国高层?”顾若河回答得有些迟疑。
其实并不难猜。
元东升为什么出现在《夜愿》剧组,为什么对那段戏那样了解能够配合她的即兴演出,今天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看似种种的巧合,其实应当都是他生活的常态,而她才是那个贸贸然闯入的外来者。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帝国高层”几个字卓原几人似乎都有些忍俊不禁,叶天明更是扑哧笑出了声。
唐朝倒没什么异样表情,若无其事道:“你既然猜到他是可以决定你去留的‘幕后老板’,这时候不更应该追出去解释才对?”
“他只假定了《夜愿》里我的去留。”顾若河有些自嘲笑了笑,“大概我来这里的目的他都懒得再多说什么……还有我猜他是要表明,就算我等下从这里离开,也是唐老板还有卓师兄你们几人才好做主这件事情。”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哪怕元东升真的一句话决定顾若河去留唐朝卓原几人也绝不会有任何意见,但顾若河这样一说,却明显让卓原几人看她的眼神更为友善。
唐朝摇了摇头:“他之所以只跟你假定《夜愿》,是因为作为外行人他对你刚才的表演以及《光影》这首歌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我其实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当然我不是指你唱歌的那部分。但问题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光影》很好,却不太适合我。你还有其他的作品吗?以及你的那位朋友、这首歌的词作,可以的话能够引荐给我们吗?”
这是唐朝与卓原他们几人的差别。
卓原李烬几个人听顾若河唱歌的全程就是受折磨,能够忍受着听完已经是对她很大的尊重。而唐朝作为创作人,却是在过程中一个字一个字抠着顾若河的歌词,是以他刚才开口给顾若河第二次的机会,不止是因为元东升提醒,也是他自己意识到这首歌的歌词在他脑海里的词库范围之外。
从未见过,但写得很好。
尤其在顾若河弹琴的过程当中,他又将那些歌词挨个放进了行云流水的旋律之中,一时只觉得更加的好,更加的惊艳,觉得这两人的词曲搭配真是相得益彰,是以他也起了意想要见一见那位填词人,想看看这两人一起会不会给人更大的惊喜。
他这样想的时候,却听顾若河淡淡道:“与她失联已经很久了,大概……以后也不能再联系了。”又听她顿了顿才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我之前很少原创的作品,到现在完整的也只写了《光影》,抱歉。”
唐朝觉得有点遗憾,不止遗憾见不到那位填词人,更遗憾他想要留下顾若河的理由又少了一个。
有些烦躁在原地踱步几圈,唐朝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终于转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赖朝卓原几人摊了摊手:“我是没办法了,你们怎么看?”
卓原几人各自翻了个白眼。
他们怎么看?
他们的看法当然也都和唐朝一模一样。
顾若河很好。
顾若河的条件摆在这里。
无论相貌、才华、能力无不顶尖。
然而尴尬的是,这些出众到顶尖的条件偏偏每一样都不是他们最需要的,也不是与他们最契合的。
就这样放顾若河离开,他们于心不甘。可把她留下来难道当个乐队吉祥物?
叶天明看了看抓耳挠腮的几人,又看向一副“你们说什么我都接受”的安静姿态却偏偏目光里又带了几分期待的顾若河,最后瞟到台上那架钢琴,忽然道:“小妹妹弹琴真的很好听啊,我感觉跟老大比……嗯,不太一样。”
唐朝闻言忽然眼前一亮,炯炯看向顾若河道:“你想玩键盘吗?”
顾若河一愣。
唐朝一边说已经径直绕过她走到舞台上去,停在那架三角钢琴旁边的电子琴跟前,在顾若河看来没有任何思考与停顿的即兴弹奏了一段,却让她惊艳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跟着这段再随性简短不过的solo微热起来,不由自主也走到舞台上去。
手下音符停顿,唐朝抬头看她:“还是你只喜欢古典乐器?”
“如果我只喜欢古典乐器,”顾若河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以及他手底下的电子琴,“那我不是就像元先生刚才说的那样,来这里就是没头没脑的耍着大家玩吗?”
她说话间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位置。
顾若河话应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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