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羽王隼从背后紧紧抱着她,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
“放开。”墓幺幺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开。
“管忠死了。”
“……”她一愣。
“龙襄军群龙无首,眼下虽然压下了消息,但是也只是缓宜之计。”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闷。“龙襄军早晚会军心不稳,所以嵬雍军和我弗羽家明王军今日便已上桥。一待龙襄军生变动/乱,第一时间控制御尺桥。”
“这后来,御尺桥且不说会不会成你弗羽家的囊中之物,这可是你弗羽家在圣帝面前好好表现,翻身立功的一个大好机会,大爵爷难道不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吗?”墓幺幺冷嘲。
弗羽王隼并未回答,只是沉默着拥着她。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我只是想见你,和你聊聊。”
墓幺幺很明显的一个冷笑,挣出身来朝后一退,抱臂靠在了桌边望着他。“大爵爷看来记性不大好,上次你想和我聊聊时,好像已经把所有能聊不能聊的全聊透了。”
沉暗的最后一缕暮色仿从他眸间褪淡,直至那渊眸沉然至幽深而颓疲。他望着她又默然许久,才久久吐出一句话来:“我……心里很乱,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你的门外。”他露出一个难掩的苦笑,“或许,我是想你了。”
他的表情诚恳到无懈可击。
也让墓幺幺即将脱口而出的不耐戛然卡住。
她无法回视他的目光,移开视线随口问道,“如我刚才所说,管忠的死虽然对大隆对沣尺大陆无任何好处,但是对你弗羽家却是天大的好处。你弗羽家不但可以借此立功博取圣帝好感,以你的手段控制安插些心腹控制龙襄军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不是吗?所以,这时你应该是最高枕无忧的那个,有何理由在这里心乱如麻?”
“你从来都看的通透。”他的笑很淡,手指轻轻敲着胳膊。“你也应该是听说管忠死了之后最淡定的一个人。你不惊讶,也不问我管忠怎么死的。”
“我是霸相府的贵子,我是疏红苑之人,你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可能知道。所以,我有什么好惊讶的,又有什么好问的?更何况,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吗?”她回答得果断利落,还抛出了反问来回击。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垂目而下,附而抬起时唇侧的笑容莫名的反而轻松了不少。“我会,你问。”
“哦?”她根本不吝啬表现自己的不信。
弗羽王隼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走上前几步逼近了她,双手打开朝前一张,胳膊从两边按住了她身旁的桌子朝前倾身而下。这样以来,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了他的怀中,却并没有直接肌肤碰触,可他一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身高差距不说,垂目望她时,两人的鼻尖都几乎快碰在了一起。这种暧昧的气息,比肌肤相贴还叫人心跳澎湃。
“这些不见你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了很多。所以我心很乱,很乱,乱到无法自持,无法安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垂目盯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像是金日之下灼烧的羽毛拂过她的眼前。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
“当那个荒人将你拽出海面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这碧落之下黄泉之上,皇天后土八千载衡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你能活着。”
“没错,我那时什么都不想要。你的缺点你的优点,你的秘密你的过去,你的立场家族,我的家族,我的使命我的荣耀,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
“我只想要你能在我身边。”
他伸出手放在她脸颊上,“不,我只想你活着,只想你能活着在这个世上。”
“……”眼前男人的眸子清亮得像是一面清晰倒影出昔日的宝镜,使她一时望进去恍惚沉然,心头发堵。
“我那时无能为力绝望到还不如一个手无寸铁的稚子,而如今我重回巅峰却再没有了当时的心境。我那时有多爱你你骄狂此时就有多恨你目中无人,我那时有多慕你特立独行此时便多憎你水性杨花……我那时只是想要你,如今我是想完完全全的独占你,囚禁你。”
弗羽王隼弯下腰来倾身更深,垂头在她耳侧吐出的言语似那刚刚拂过百花深处,一转身吹入寒瀑百丈,凛冽刺骨。
墓幺幺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冷下去,她刚才柔情忽凛而冰。“囚禁我?大爵爷你可以试试。”
“呵呵。”他突然笑了,嘴唇擦过她的耳侧,重新注视着她的眼睛。“是啊。你是霸相府的贵子,你还有天大的秘密在身。而我呢,我是弗羽家的大爵爷,整个家族兴亡存续都负于我肩。所以无论我有多么想,无论我想得几乎要发狂,我也无法做到。”
“但是——”他话锋陡然又一转。“我今天走到你门外的时候,听到你声音的那瞬间,忽然豁然开朗。”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我潦倒无力还是纵横巅峰,我都只想要你。”
“这就是一切无解问题最终的答案。”
“……”墓幺幺愣住了,久久突然说道,“你今天这是喝醉了还是发了癔症?”
弗羽王隼突然抬起手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这里,只想要你。是它,想要你。不是弗羽家家主,不是夜昙海帝王,不是弗羽家大爵爷,只是我——只是弗羽王隼,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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