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两点珠光在黑夜里像是猫瞳,幽幽地在一处荒僻的小巷中亮起。随即,那两点珠光连成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灯线,从中竟是走出一个裹在黑色曳地凤尾袍的少女来。
她摘下头上的兜帽,黑色面纱下,垔垔翠眸。猩猩红唇。巷子口靠墙站着的男人见她走出,十分友好地笑道:“我以为墓贵子忘记了我们的交易。”
墓幺幺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喜怒:“我要的东西呢?”
赫连苍煜耸耸肩,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她,可递到了一半,忽然停在了半路,过于立体的五官在漆黑的夜色里,有着冷峻疏远的孤高,然而嘴角微微挑起的那个角度,又好似温柔的轻语。“可你答应我的还没做到。”
她的眼神很是冷淡,声音也如同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被冻出了一层寒鳞,冰冷木然:“我找到你要的符石了。”
“哦?”虽然语气倒是依然平静看不出端倪,可赫连苍煜瞳孔猛然放大的瞳线,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等你先达成你的承诺,我就告诉你它在哪里。”她再次把兜帽套在头上,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赫连苍煜挑了下眉尖,眼睛里那抹奇异的光线再次划过。这时,他肩膀上那个小兽也幽幽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不善的叫声。“可我只是答应帮你一次忙而已——那你也总得告诉我,要我帮你做什么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把你从被阵法团团保护起来的霸相府里弄出来,已经算是一个天大的忙了?”
“我会帮你拿到符石。”她的声音无波无动。“所以,你到底来不来?”
赫连苍煜的笑意更加浓烈了,他走到她身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面前不停变化的重重阵法,说道:“所以,你要我帮什么忙?”
“对于尊贵的赫连你来说,举手之劳罢了。”她望着面前的这座高高的门墙,一层笑意浮现在她的唇畔,眸间生动地雾雨之中叠嶂平峦的烟波,纯善而安然。
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赫连苍煜眼神忽然有一瞬间莫名其妙的恍惚。所以,在墓幺幺就那么平静地踏进那阵法之中的时候,他并没有来得及去阻拦。
然后她回过头来,冲他微笑。
“不过是——灭个族而已。”
话未完,阵法已经被激活。
……
满地残垣。
遍地残肢断臂,尸体横陈。
一个约莫中年的妇女,全是血的脸上满脸绝望和仇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宛如一个从地狱里刚爬出的厉鬼。“墓幺幺,你不得好死。”
“那也得我能死再说。”墓幺幺手里把玩着壁兕珠,手指轻动,银光一闪,那妇女一声凄厉的尖叫,残余的小手指也被整齐的切断。
“我陈家不过是一小门族,你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陈家何曾得罪过你们???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临仙门到底请了哪个老前辈出关!”那妇人哭的凄惨至极。
“嗤——”墓幺幺一声轻笑,温柔而绵软。她弯下腰来凑近那妇人的脸庞,手指轻轻拨开她散乱的头发,直直的望着那双绝望仇恨的眼睛说,“你就不能想简单一些?比如说……”她停顿了一下,凑到她耳朵旁,“我就是单纯的看上你家大门了?”
“……”宛如五雷轰顶的震惊是一道残忍的血花里最后的表情。
墓幺幺直起身来,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扔到了妇人的尸体之上。从新带上黑色的面纱,她走出那空旷的门庭,有些心旷神怡地欣赏着外面刚刚从云朵里露出的七轮新月。
“我说,你这个小忙有点太夸张了吧,这都已经是第七家了。”赫连苍煜一声轻哨,一个庞然大物飞过来,慢慢变成了那只小兽,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对于你来说,灭这般连个六化之琏都没有的家族,还不是举手之劳?”她收回视线,风吹起了她鬓边的几缕长发,将她的眉眼,拂惹的那般温柔。
“从某种意义上,我难不成还要感谢墓贵子你的信任?”赫连苍煜轻抚着肩上的小兽,说,“你这是要把隆天翻个底朝天吗?”
“不。”墓幺幺提起裙摆,踏过地上的尸体朝门外走去,“我不过是个没有有钱买门的穷人,想来想去,只能杀人越货了。”
“好了,尊贵的赫连,来帮忙。”
“什么?我已经帮过你了啊!”赫连苍煜有些不悦之色。
墓幺幺歪了下脑袋侧过头来看他,有些狡黠,又有些玩闹。“可是你刚才那些是举手之劳,不是帮忙。”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赫连苍煜的笑容有些冷。
墓幺幺却笑的分外甜美,信步走到那门旁,摇了摇头说:“那不叫文字游戏,那叫说话的艺术。好了——把这个门拆了,帮我扛回霸相府。”
“……”
“你可以不背,反正符石什么的,慢慢自己找就是。”
砰——
墓幺幺眼前一花,刚才还离自己数米远的男人,此时已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脸,不善地目光在喑哑地光影里,是那么的具有侵略性。
他一手撑在那门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右手指轻轻撩起她肩上的长发,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垂下来的睫毛并未因将他陈冷的眸光遮住而敛去他瞳中深深的危险。“墓幺幺,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像你这样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是要被无数男人玩弄然后抛弃荒野喂荒兽的。”
她任凭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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