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荀成再不敢耽搁,便赶紧地撑起了篙子。
等到离了岸,姜灼这才问道:“嬷嬷,到底怎么啦,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我……我瞧见王瑜芙了。”冯嬷嬷惊魂未定地道。
姜灼也吃了一惊:“怎得她也到了此地?”莫非真是冤家路窄?
“方才我按荀成的嘱咐,到药店买续筋散,倒是那帮跟随王瑜芙的人骑马经过,中间是一辆马车,就是之前王瑜芙从宫中逃出来坐的那个,我竟怕被瞧见,赶紧躲到暗处,然后就瞅着他们往城门方向而去。”
“这些人若是走陆路,原不该如此快,恐怕是躲了一时。”荀成在一旁道,既是同路人,许多事情,姜灼和冯嬷嬷也不避着荀成。
姜灼点头赞同:“想是被追得躲躲藏藏。”随后又问:“嬷嬷报官了吗?”
冯嬷嬷一时低头:“我是不敢的,只怕将自己也折进去。”
姜灼这才想起冯嬷嬷的心结,便伸手摸了摸她胳膊,道:“莫怕,咱们都是自已人,算了,咱们继续往前走,那王瑜芙定是往北疆跑的,咱们顺河往东南,想来下回也见不着了。”
一时之间,冯嬷嬷眼泪又下来了:“老身自是知道此女阴狠,早该叫官府抓了,不过老身贪生怕死,如今到了这把岁数,若是坐牢,便只有死在里头了。”
“无事,咱们这便离开,”姜灼只得一个劲地安慰她。
于是三人继续在河上漂着,几人也不知方向,中间甚而还走错了道,等到得人指点继续向往,竟是又过去了快两个月。
这日,船又停到了一处热闹之地,荀成想着又该为姜灼的腿换绑物,便上到岸去,准备买些布匹做绑条,顺便再去寻个药铺瞧瞧,找些伤药。
荀成这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等到再回来,竟是带来好消息。
“嬷嬷,方才我可瞧见官府在城墙上贴的诏令,你们说的那个王瑜芙意图潜逃匈奴,结果在陇西被抓了个正着,如今,已然被押解回京受审,不日便要问斩。”荀成笑着道:“那诏令贴了有些时日,说不得王瑜芙已然被斩了。”
“真的?”姜灼听得心里高兴,再一瞧冯嬷嬷,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模样。
荀成笑道:“这胶东果然是个繁华之地,竟是没有买不着的东西,今日这药算备齐,居然还让我找到了绑腿的夹板,女郎,再换一次药,想是便能大好了。”
姜灼少不得夸道:“荀成,未想你这接骨的本事竟是不小,说不得日后,我还得拜你为师呢。”
说来姜灼也是实话,这一路上都是荀成帮姜灼换绑带,她后来能得坐起时,自个儿也亲手摸了,断骨已然合拔一处,复归于旧位,提到接骨之术,若要断者复续,陷者复起,碎者复完,突者复平,全仰赖于手法,荀成小小年纪,这手法竟是如此精妙,还真不像只治过孢子的,这些时日,着实让姜灼对他刮目相看。
“这回可信我了。”荀成还有些孩子气,这会子得了赞,竟是高兴坏了。
其实荀成与姜昕不过一般大,姜灼现在还记起,当初养父姜修起逼着姜昕学医,结果姜昕却是朽木不可雕,不想这荀成却颇具慧根,真真是一块学医的好料,姜灼早思忖了,若是荀成愿意,还真想将他带回郑家药铺,若能好好栽培,前途未可限量。
倒是冯嬷嬷这时在一旁感叹:“荀成这孩子确实聪明,只是啊,论起医术,还是得称咱们姜女郎呢!”
姜灼却忽然反应过来,猛地问了一句:“荀成,方才你是说,此地乃是胶东?”
转眼间,姜灼三人已然在胶东城中某处客栈住了有两日了。
这日姜灼与冯嬷嬷坐在屋中,少不得姜灼又在劝她:“嬷嬷也是上了年岁,总不得再到处奔波,这胶东我瞧着便甚好,不如就此安住下来,可好?您再拿不定主意,回头我若是能走,可就直接带您回长安城了。”
冯嬷嬷却还是惶恐不安:“女郎,如今王瑜芙已得了下场,可官府贴过老身的画像,会不会当老身是余孽?”
“嬷嬷多虑了,王瑜芙作恶多端,自是恶有恶报,天理不彰,我信嬷嬷心地良善,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有何好怕的?”
未想这么一说,冯嬷嬷竟是哭起来:“女郎不知,当日在宫中,王瑜芙多次叫我暗中打听宫中之事,若是有心中不服她的人,便说与她听,然后她便施手段治理人家,这怎不是伤天害理?”
姜灼一时无言,不免想到,谭嬷嬷、崔嬷嬷还有冯嬷嬷、三位老姐妹当中,谭嬷嬷最通透,崔嬷嬷最谨慎,倒是冯嬷嬷糊涂一些,对王瑜芙又极忠心,不过说到底,她也不是无良之人,否则当日也不会救下自己一命,且如今冯嬷嬷已到风烛残年,若自己不帮她想个法,但瞧着她没了出路不成?
两人这边说着话,荀成蹦着就从外头进来,笑呵呵冲姜灼一拱手:“女郎,幸不辱命,我已然将您那信给递进了胶东王府,人家应下说,必会转交。”
“如此,便多谢了。”姜灼不由笑了起来。
既然到了胶东,姜灼少不得想到一位故交,这会子若是能寻着她,许多事情,想来便是尽能得解了。
“只是,女郎如何会认各胶东王府的管事嬷嬷?”荀成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壶茶,仰头便饮下,想是也渴坏了。
“那一位是我当年在长安城认得,最最信得过之人,”姜灼这时转过头,对冯嬷嬷道:“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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