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坐到几案后,拧眉拍了拍几案:“说不得,竟要老夫亲自去求粮草了。”
有人立时上前道:“国公大人,您乃一军之帅,自当镇守军营,主持大局,便让末将等去想法子。”
“算了,”有人猛喝道:“大不了末将带人去抄了张俭那老巢,先填饱兄弟们的肚子再说,日后才管其他。”
“混帐!”徐国公立时大怒:“身为大靖儿郎,却去打劫自家人,你倒不怕让匈奴人瞧了笑话!”
被训之人一愣,随即嘀咕一句:“末将觉得,那张俭真不像自己人。”
正在这时,从外头冲进一名传令兵,急吼吼地报:“国公,匈奴大军到了,已在姑臧邑城外叫阵!”
徐国公猛地站起:“营下各部,叫儿郎们披挂起来,速速迎敌!”
等姜灼走出徐国公营帐之时,外头各营兵马已然整齐列队,徐国公几乎飞跃到高台之上,先向下面众人一抱拳,才道:“吾家儿郎,匈奴人果然已是到了,可还记得,咱们徐家军为何千里迢迢来此?”
“驱逐匈奴,保我大靖江山!”台下异口同声地道。
“正是,如果兵临城下,各位血战杀场之时便在眼前,匈奴侵扰咱们大靖数十年,老夫当年刚披上战袍,头一仗便是与匈奴人刀兵相见,杀得那叫痛快!只未料,如今这匈奴,还在等着挨打,嗨,老夫也是腻味透了!”
下面一片哄笑声,便是姜灼也不由掩嘴而笑。
“今次,匈奴算是不再小打小闹地偷袭了,听说来了不少,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老夫便叮嘱各位,”徐国公又一次身如洪钟地道:“给老夫狠狠地教训这帮龟孙子,让他知道爷爷们的厉害!”
“遵命!”军营中响声震天,气势高昂。
待到徐国公将大旗交至先锋官手上,所有兵将立时踏上各自战马,有条不紊地往军营外飞奔而去。
姜灼一直注视许久,直到姜昕走到她旁边,感叹道:“若不是姜大夫在此,弟受命不得离开,说不得也跟着上了战场。”
“只盼他们这次能得胜归来!”姜灼此时也心潮起伏,竟觉得听了徐国公的话,竟也有上战场的冲动。
而正在这时,姐弟二人瞧见,不远处,有人已经在准备粮草,想来是要送到前线,姜昕等人瞧着,也忙跑过去帮忙,只是用不着一时便装完了车,着实是没有多少。
军医们这时在一旁议论:“这仗不能打得太长,否则说不得到后头,兵将们只得啃树皮充饥了。”
姜灼一时愣了许久,只觉得心中,竟是隐隐做痛,为那些兵将们心疼。
天色将黑时分,赵卫尉已然醒过来,姜灼过去瞧了,热已然有些退下,再问,口渴之症也渐渐消去,姜灼自是嘱咐赵卫尉好生睡一觉,方能早日痊愈。
听了姜灼所言,赵卫尉却叹了一声,转头便让随从扶了自己起床,口中道:“多谢姜大夫挂心,只这会子本官哪能睡着,再耽误下去,徐家军真要出大事了!”
说着,赵卫尉便披上大氅去了徐国公营帐,自是又为了商量粮草之事,姜灼知道这是拦不住他了,也只能无奈地瞧着,心中担忧,赵卫尉这病又得拖得长了。
不出所料,第二日赵卫尉便出了事,姜灼还未起床,便有赵卫尉的随从在帐外喊她,说是赵大人不好了。
姜灼听得一愣,赶紧穿好衣裳,便往赵卫尉营帐跑去,等她到的时候,不但徐国公在,便是无涯先生竟然也来了。
顾不上招呼,姜灼直接走到赵卫尉床前,却见他双眸紧闭,牙关也是咬得死紧,已然民不省人事了,姜灼用手背摸摸他额头,竟是烫得吓人。
“为何会如此?”姜灼不免大吃了一惊,明明昨日赵卫尉渐已好转了。
“怨老夫啊!”这边,无涯先生不停地自责:“昨晚老夫来军营商议筹措粮草之事,出了国公营帐已然是深,后头又随赵大人来了他这营帐,一时我二人说得久了,竟是忘他是病人,想是赵大人又受了风凉才倒下的,姜灼,赶紧救人呀!”
姜灼也是无奈何,明白这是赵卫尉夜睡不周,复感寒邪,不过既已如此,这会子也不是怪谁的时候,姜灼想着,最要紧的,得让赵卫尉将汗发出来,若热度再不退,怕真有性命之忧。
一时之间,姜灼用了小柴胡汤加升麻、葛根、前胡、薄荷,赶紧将方子交了军医,等药端过来,给赶紧赵卫尉灌下去后,少不得她又让人取来些被褥,严严实实地给赵卫尉盖了,只为了让他尽快发汗。
等到赵卫尉再醒过来,已然是两日之后,虽是热退,只此时人萎靡不振,一脸憔悴,半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除此之外,手脚冰凉,便是连话都懒得说,只是徐国公过来之时,才能勉强说上几句。
这会子,徐国公又来看赵卫尉,未等徐国公开口,赵卫尉先是有气无力地问道:“大人,前头的仗打得如何了?”
“那帮龟孙子一力想攻城,只是三番五次都被挡在城外,出是莫可奈何,你且放心,徐家儿郎,没有一个孬种。”徐国公笑着道,还拍拍赵卫尉的肩膀。
赵卫尉叫旁边随从过来,扶着他坐起,不免又问起最担心之事:“这粮草,可有了下落?”
“呃……此事,无涯先生已然想法子去了,你莫操心,只将这病养好便是。”徐国公支吾道,半不敢说,无涯先生也是到处碰壁,这粮草根本没有下落。
姜灼这时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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