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姐姐和咱们是贴心的,你尽管说便是,何来唐突。”平遥公主终是露出了孩子模样,娇俏地摇了摇头。
“公主护弟心切自是好的,可是未免急燥了些,并未弄清究底,就去跟圣上告状,”姜灼不由摇头:“着实有些不妥啊!”
“可那王婕妤心思真得歹毒,不但害了昭仪娘娘,现在还想害庸弟,对了,之前庸弟差点命丧此女之手。”平遥公主不服道。
姜灼见她有些不乐意了,少不得问道:“公主可有何证据,指认王婕妤意图谋害殿下,况且如今小女已然诊断出,殿上乃是内火所至赤游丹毒,并非什么下毒,王婕妤若要向公主讨个公道,公主可有何托辞?”
一时之间,平遥公主竟是无言可答。
“公主生于这宫禁,自是明晓,一字一言,当三思而后行,小女明白公主是替殿下担心,只是,怕是失于了小心。”
平遥公主低下头,倒像是在想姜灼的话,平月公主这时上前抱住平遥公主:“阿姐莫怕,你是为了庸弟,若被怪罪,我同你一块受罚便是。”
“公主,为人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圣上如此宠爱你们,若是自己做错,可要对圣上有个交代,以全兄妹之谊?”姜灼循循善诱道。
哄走了两位公主,姜灼不由叹气,王瑜芙怕是从来未吃过此等亏,以她之性子,未必肯善罢甘休的,这说法,她迟早要来讨回去的,倒不知,她如何来讨。
不一时,乳母走了进来。
姜灼看看她,觉着还是得查出诸葛庸致病之因,日后也好有所防备,于是问道:“你方才似乎说过,昨日殿下就已经哭闹不停了,当时为何不紧着来同我说?”
乳母低头回道:“之前殿下也哭闹过,哄一哄便好了,奴并未在意。”
姜灼觉得有些不解,此种赤游丹毒,或因皮肤损伤,或为湿疮引致,再就是早虫咬,只方才姜灼看过,并未见诸葛庸身上有何痕迹,竟一时不知病由何生。
门外有侍人在道:“姜太医,太后娘娘寻你过去。”
姜灼忙应了一声“是”,却不想,这时诸葛庸倒是醒了过来。
乳母赶紧上前去抱,姜灼也正走到床边,两人这时挨得近些,姜灼无意中一掸眼,便发现乳母襟口,竟沾了一大片油渍。
姜灼仔细瞧了瞧,鼻中些微闻到一股炙肉的味道。
“你何时吃的炙肉?”姜灼不免问了一句。
乳母大概也才注意到身上不妥,忙答道:“御膳送来的,方才用的。”
“华房殿的吃食倒还精细。”姜灼笑了笑。
乳母也乐起来:“也是太后娘娘体恤,平素用不完的膳食,便分到了咱们这儿,奴自小便喜欢炙肉,倒是大家伙想着奴要喂奶,这几日多送了些来。”
竟原来是因乳母喜食炙肉,将内火传给了诸葛庸,姜灼恍悟,不免叹了口气,只道:“这乳……你今日莫要喂了,”又想着,明日诸葛庸一走,乳母自不会跟随,想是也要出宫了,姜灼少不得又好心嘱咐道:“日后你再要喂养孩子,多吃些素净些的,那等肉食还是少用为好。”
乳母不免吓了一跳:“太医之意,竟是奴……”
“不知者不为罪,也怪不得你。”姜灼摆了摆手,便去到王太后处复命。
这晚姜灼一夜未眠,中间诸葛庸醒过来一回,姜灼见他小嘴吧咂,知道这是饿了,不敢让他喝乳,只好让华房殿的侍人到御膳房弄了些米汤来,算是糊弄过去,随后又端来一剂二花解毒汤,给诸葛庸灌了下去,才又哄着他睡下。
天色方明之时,江常侍便过来,自是问姜灼诸葛庸今日可能成行,姜灼点了头,抱了诸葛庸先到寝殿,代他给刚醒来的王太后磕头算是辞行,随即又带着诸葛庸一起,前往未央宫拜别。
未走几步,姜灼才瞧见,原来平遥公主已然拉着平月公主等在了半道上。
几个人一齐朝未央宫走,这一路上,平月公主始终拉着姜灼裙裾,姜灼知道,她这是舍不得诸葛庸,不免替这位小公主心疼,从此之后,竟是要与母弟天各一方,而她至今还以为,母亲已然不在人世。
见姜灼随着未央宫的侍人往里走,平遥公主拉住平月公主,并未一起跟进去,而是转头看向江常侍:“江常侍,迎庸弟的车驾可是等在长安城外吗?”
江常侍点头:“二位公主放心,此后一路上,自有妥贴人照应殿下。”
“我们是想……”平遥公主低头想了许久,猛地抬头道:“可否让我们送庸弟出城?”
“以后再见阿弟,他都长大了,不再认识我了,”平月公主有些抽泣地道:“江常侍,让我送送他吧!”
此时姜灼正抱着诸葛庸踏上未央宫的台阶,离得不远,正将平遥和平月两位公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寝殿之中,诸葛曜已然戴上冕冠,正由宫女系着冕服的革带,眼睛却望着宫外,显是在等着诸葛庸了。
姜灼少不得按规矩上前跪地叩头,待起身时,诸葛庸已然走到她跟前,注视着姜灼怀中的诸葛庸,问道:“胶东王今日出城可是无碍?”
“回圣上,若得周到照应,想来一切妥当。”有洛昭仪在,自是周到。
诸葛曜突然问道:“昨晚一夜未睡?”
姜灼一愣,随即明白出来,大概诸葛曜瞧出自己脸色不对,这才关心地一问,不过此时旁边站着不少人,她并不敢造次,自是将话岔开,道:“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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