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说好要去胶东王府,次日姜灼特意起了个大早,竟是颇费心思地在屋中梳洗打扮了一番,倒是难得这般有兴致,想来女为悦已者容,谁人都不能免俗。
阿青同谭嬷嬷很快便打听出来,姜灼这是要去见谁,虽心下并不看好,却拗不过姜灼如此用心,只袖手旁观了一会,便主动上前帮她装扮。
谭嬷嬷这梳头的好手艺竟是毫无生疏,净发分股盘结,合叠于头顶,没一时便为姜灼盘出现百合髻,只用一根玉簪紧了,从镜中看,衬出一张小脸肤如凝脂,眉眼精致,这回姜灼亲自挑了一件木兰青双绣缎裳,又配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穿戴齐整,走上两步,竟是堪比画中人。
倒是宝儿淘气,见姜灼打扮停当,大概瞧出她这是要出门子的,竟抱着姜灼不放手,显是要跟上,最后生生随姜灼出到铺子外,见她并不准备带自己走,哭得止不住,无奈最后,还是百般不乐意地被大人强抱了回去。
上了车,姜灼忽然有些情怯之感,想着又要见到那人,心下不由“怦怦”直跳,其实他们昨晚才见,何至于如此,不过是两人重逢之后,竟似情意更深,如今一时不见,便如隔了岁月。
胶东王府虽不在千禧街,离得倒也不远,用不着多久便到了,等马车停下,未待姜灼下车,早有个半大孩子跳了过来,一个劲地喊:“阿姐怎得现在才到,可让弟等了多时。”
随了姜昕往府里走,姜灼很是不解:“不是说你已不做殿下亲兵了,怎得还一天到晚随着殿下。”
“也是无法,在胶东时,殿下去哪里都带上我,一时也惯了,竟放不开手,”姜灼抱着姜灼的药箱,边走边得意地道:“阿姐可不觉得我有出息了,待我到武威郡立下战功,少不得会光耀姜家门楣。”
“阿姐便等着沾你的光!”姜灼好笑地拍拍姜昕的脑袋。
这一回姜灼依旧被领到了诸葛曜的院子,虽是有好些日子没过来,不过这院中景致依旧,依然是修竹肃立,不减当年井然。
此时诸葛曜的正屋站着不少人,按姜昕说法,殿下正与手下商讨出兵大计,忙得不可开交,姜灼于是随了姜昕,去了旁边的一处抱厦坐等。
到了此地姜灼才发现,这抱厦的棱窗开得极好,不仅可欣赏院子里翠竹摇曳,居然还能一眼瞧见此时在正屋中端坐着的诸葛曜。
号称军务重任在身,留了姜灼一人在抱厦,姜昕倒自己跑了出去,却原来是站到位正屋外,煞有介事地守着门。
姜灼无事,便细细地打量着姜昕,这孩子如今还不到十岁,竟已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若是严肃起来,脸上并瞧不出多少稚气,此时他挎着刀在屋外走来走去,若不与他人比身量,倒真有几分威武。
而视线再放远一点,姜灼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到了正屋中某人的身上。
那天在徐国公府头一回见他,姜灼立时感觉出来,诸葛曜竟是瘦了一圈,且眉头经常不自觉地拧着,虽无涯先生曾说,这一回被贬,于诸葛曜来说,可当是磨练,不过无论如何,这种从颠峰落到谷底的打击,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其间辛苦,想来已尽然写在诸葛曜的脸上。
姜灼叹了口气,收回视线,从药箱中取出随身带的医书看了起来。
正在姜灼一时入神之际,外头似乎闹哄起来,姜灼从棱窗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大拔人从里头走出来,这其中少不了有姜灼认得的,比如无涯先生,再比如魏长欢和王虎。
不过此时,众人面上皆有些忿忿之色,想是这一回谈得并不愉快。
姜灼起身,收了医书准备等姜昕来唤她,却见无涯先生还有魏长欢及王虎已然往她这里走了过来。
大概没想到姜灼会在,三人同时愣了一下,等美灼上去见过礼,并说明来意,众人了然,俱冲着她点了点头。
王虎是个性急的,也不避讳姜灼在场,一坐到榻上,便开口大骂:“王巍老匹夫,行军出兵之际,竟要同咱们玩这花招,真真作厌!”
姜灼很是不解,便听无涯先生这时道:“王参将莫急,此事到底是否王巍故意为之,尚待商榷,况且这几年的确税赋日减,圣上仁慈,免税甚多,各处封地的皇子们一个比着一个会叫苦,以至国库未得充盈,一时粮草无法接济也或是有的。”
魏长欢却笑问:“怎得无涯先生倒是替王巍说话?这人一向骑墙,善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面上装着老实厚道,可心里头最会算计,”显然对王巍评价甚低,更是一针见血地道:“想是这回殿下执意出兵,竟惹了他这求和派不悦了。”
无涯先生直摇头:“老夫倒也不至于站在王巍一头,不过国库空虚倒是事实,至于王巍为人,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其实老夫以为,王巍这番作派,背后或有文章。”
“莫非您是觉得,是殿下……”魏长欢似乎猜到了什么。
“老夫所言,解铃还须系铃人。”无涯先生捋着须道。
“管他何等样人,只是这粮草筹措不出来,让兄弟们不吃不喝地上阵杀敌吗?”王虎大声叫着苦。
这时姜昕跑过来,催着姜灼道:“阿姐,殿下说是得了空,正唤您过去呢!”
姜灼忙应了声,同无涯先生与魏长欢告过辞,便出了抱厦,一路却老想着,什么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进到正屋之时,姜灼注意到,诸葛曜此刻并未坐在书案之后,而是望着东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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