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愤怒后,秦慕泽突然意识到:把秦泽西送到比利时,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总比把这货留在自己身边儿强吧?万一哪天这位大少爷哪儿根筋搭得不对,又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了,那可怎么办?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么一个大情敌,留在身边儿,多给自己添堵啊!自家小媳妇儿又向着他,他要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那挑起事端来可是一挑一个准儿!
所以说,这活祖宗,还是早点送走的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么一想,秦慕泽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甚至刻意忽视了陌南秧畏他如虎的事实,抬眸低声嘱咐苏浅殇道:“既然南秧让你带秦泽西去布鲁塞尔,那你就去吧……到布鲁塞尔以后把你们的住址发给我,我安排点儿人手过去……你现在毕竟被塔利班和猛虎组织盯着,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闻言,苏浅殇皱了下眉,似乎想要拒绝,但是考虑到秦泽西的安危,这拒绝的话,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了。”沉思片刻后,苏浅殇妥协了,她低了下头,略长的睫毛挡着细长的眼睛:“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真的该走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半,虽然陌南秧并没有给苏浅殇明确规定过回去的时间,不过太晚过去,委实不太礼貌——总不能让整个飞机的人等你一个吧?
看得出苏浅殇的时间很赶,因此秦慕泽也没有多留,他点了点头,示意苏浅殇自己没什么事要说了,想走的话,请便。
于是苏浅殇便站起身来,弯腰向秦慕泽行了个谢礼,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带苏浅殇细长的指碰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秦慕泽突然又叫住了她。
“苏医生。”秦慕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侧身看向苏浅殇,锐利的眉,压得很深。
“恩?”听到秦慕泽的声音,苏浅殇挑了挑眉,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狭长的眼梢,似有似无的扫了秦慕泽一眼。
秦慕泽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来,他似乎有些后悔把她叫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从礼仪的角度上来说,他实在不该问她这件过于私密的事。
可是,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也很需要,她的答案。
“苏医生,冒昧的问您一句。”片刻的沉默后,秦慕泽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委婉的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如果有朝一日,您真的手刃了仇人,那积攒在你心底这么多年的仇恨,能消吗?”
站在门口的苏浅殇突然僵住了,你甚至能感觉到她周身的僵硬,那种仿佛千年僵尸一般的僵直,把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冻结了。
“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回答的。”秦慕泽以为自己戳到了苏浅殇的痛处,于是他慌忙表示:“我只是随便问问,请不要……”
“不会。”秦慕泽还没有把话说完,苏浅殇突然回过头来,直视着秦慕泽岑黑如墨的眸子,冷着调子,一字一顿的给出了她的回答:“永远不会,即便仇报了,恨也绝对不会消,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已经留下的疤痕,永远也不会消除,报仇从来不是为了消除仇恨。”
果然……秦慕泽笑了,那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样。
只有真正经历过阴影的人,方知阴影的沉重,过去的每一天,都是插在心口上的一刀,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如果报仇不能消除仇恨的话,那什么能呢?”秦慕泽颦着眉,幽暗的眼眸里,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他答应过陌南秧要把这仇恨放下,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放,他想,和他一样拥有惨淡人生的苏浅殇,也许会有高见吧,所以他问了。
苏浅殇似乎没有预料到秦慕泽会这么问,她猛的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那紧蹙着的眉便舒展开了。
“宽恕能。”苏浅殇凝视着秦慕泽,笑了,笑得风轻云淡,笑得岁月静好,就好像此刻的她已经放下过去的恩怨一般。
可实际上,她没有。
宽恕能……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一阵见血的道破了天机。
如果你不能发自内心的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那这怨恨永远不会消除,想要放下,你首先要学会原谅。
原谅曾经对你施暴的人,原谅这个阴暗丑陋的世界,原谅发生在你身上的种种不幸……你若不能原谅,那这心结永远也解不开。
可……可……可这一切,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施暴者给的伤痛一直存在,受害者却除了原谅别无选择……
讽刺……实在是太讽刺了!
“我知道了。”僵着身子在原地站了许久后,秦慕泽终于回过神来,他勾了勾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沙哑着嗓子向苏浅殇告别道:“谢谢您,医生……你可以离开了。”
话音落地之际,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几秒后,一声闷响,门,又被关上了。
她走了,屋子里重新回归了寂静,这寂静秦慕泽是熟悉的,正如他熟悉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黑夜,和远方,那如影随形的阴云一般。
苏浅殇赶到机场的时候,陌南秧和秦泽西正在争吵——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秦泽西一个人在吵闹。
而陌南秧……陌南秧很冷静,冷静到有些……不正常!
“陌南秧!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我不会去比利时的!你也没有资格把我送到比利时!马上给我松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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