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撞到了头,医生说我是会忘记一些事情。”我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难道说你真的失忆了?”林清河继续在沙发上坐着,他又点起了一支烟,很显然,他在分辨着我。
“我们真的不认识,对不起。”我忙完手里的工作准备出门,转头向他说道。
新的一天,当我再次进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很显然他出院了。
我抱着工作仪器站在门口,看着空空的床铺,默默笑着,然后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我知道再次的相遇就是别离。林先生,再见。
之后的一连几天我都没有找到新的病人,没有病人就意味着我没有工作,我躺在宿舍里,整天昏昏欲睡,迎接着别的护工有意无意异样的目光。
又是一个下午,我洗了澡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宿舍门被敲响。
“程依依,马上跟我走。”
我一听有新工作,马上起床穿衣服,毕竟整天闲的,我骨头都要酥了。领到新的工作装备,就跟在领导后面,急急的往楼上去。
又是特护套间?我站在门口愣了下,见领导已经进去了,便跟在后边急急地往里边走。
房间里有很多人,个个都是一身黑衣,面色严肃,前面有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什么,四五个医生都站在旁边,小护士忙着跑来跑去。
“您好,我们是安家护工,这是我为您选择的护工。”领导在前面说道。
“护工?”前面正在跟医生说话的男人转过身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伸手指着我。“这不是?”
“先生,您好,我叫程依依,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工作,可以告诉我。”我看着助理先生熟悉的脸,心脏顿时停了两秒,难道……又是他?
“这个人不行,换一个。”助理先生在看到我以后,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远远地看着病床,我不知道他伤势如何,我怕我会心痛,我一定会把持不住。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马上要转身离开,但在这个时候,病床前的水杯,突然咣叽一声,砸在了地上。
“林先生!”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起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跟我说话的助理先生也转身而去,他们都围在病床前。
而我在听见林先生三个字以后,心里更是笃定,我必须走。
“就用她,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很快,熟悉的声音从病床前传来。
然后围在床前的医生和所有人都慢慢的退下去,我低着头准备随着人群往出走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一声说道。“护工留下。”
我皱着眉头,心想还是躲不过。
“林先生,您还好吗?”我拿出手里的抹布来擦桌子,与他假意寒暄着,想化解我此时脸上的不自然。
“有一个蠢货,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所以他活该这样。”林先生靠在床头上自嘲着。“天防地防,家贼难防。”
我低头做自己的事,不准备搭话。
“我之前有个女人叫婉琳。我一直以为梦蝶像她,起先我把梦蝶当做一个宣泄品,才会觉得她是婉琳。梦蝶就是梦蝶,她是她自己。”
林先生坐在那自言自语,也或者是在跟我说话。
“我只是想跟你像朋友一样聊聊天。”见我依旧没有搭话,林先生的眼中有些失望,但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就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样子,不苟言笑,脸上也并没有表情,当然他也不再说话了。
做完手上的活,我就离开,当然,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刚才的林先生仿佛不复存在一样,他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滑着手里的手机,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遮盖住他锋利的眼眸,周遭的空气都凝固。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清河,不苟言笑,从不多话。
自从那天我们不欢而散之后,我的护工工作正式告一段落,领导也没有说要我离职,工资照常发,我没有新的工作。很快,我的妈妈又给我找到另外一份工作,是在临街的酒吧,我想起不好的往事,十分抗拒这样的工作地方。我开口拒绝,被两个耳光彻底将我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新工作的酒吧离家不远,但是我的父母依旧不让我回家,当然我也更喜欢住宿舍。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在后厨帮忙的小妹。每天的工作就是削苹果,拨橙子拨香蕉切西瓜,用来给大厨做果盘。酒吧的前厅非常豪华,灯红酒绿,但是后厨却阴暗狭小,我经常是蹲在垃圾桶前一天都不曾离开,食物酸臭的味道直奔我的鼻子,削水果皮的刀也散发着阵阵霉味。
“哎呦,没头鬼,你削苹果的时候能不能快一点?”
旁边负责切水果的大妈又在骂我,他每次被主厨骂完,转头就会像泄愤一样的骂我,不管我做得对还是不对,她都破口大骂,好听的不好听的一起说出来。好几次,我都想奋起反击,但是一想到月底的工资,我就又退却了,我需要钱,改变现状,彻底忘掉过去。
“我这不是在削吗?”
“手怎么那么慢呀?你妈生你是不是有残疾?猪蹄子都比你动得快。”大妈喋喋不休的说道。
我当然不理会她,天天如此,我早就麻木了,只不过心里还是会诅咒,正在我加快速度忙着手上的工作的时候,主厨突然进来,喊道。“端果盘的小哥今天休息,后厨给我抽一个人出来,前边不够用了。”
我不想到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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