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世事无常,青司纵然已经想好千争万战,却在走出密牢房门时愣住了……
“你要问什么?”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对于鸠摩赫曼一如既往的直接。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就是大家说的那样,”赫曼道,“虽然狄国熬过了那场瘟疫,但是他却在赈灾时留下了病根,先前一直都在硬撑着,直到后来忧思过重爆发出来。”
赫曼抬头看向鸠摩,这位小叔子,她拢共也没见过几次,对他所有的了解,都是在狄国国王的口中。
都说帝王无手足,这话在这对兄弟身上却是明显的行不通。
他们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对方罢了。
“对了,他死前留了遗诏,将王位禅让给你,好让你继承狄国,遗诏被我收在我寝宫前的第一节台阶下,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取出来。”
鸠摩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眼看着地上烛火的投影,摇晃的烛光,将人的影子都映的如疯如魔起来。
赫曼听得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与狄国国王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是一位谦谦君子,对她也很是不错,那样的人就那么去了,确实可惜了些。
“你心有怀疑很正常,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认为他的死是最没有争议的,就连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就连御医开给他的汤药,他都不再服用,只下旨将你找回来,可惜……他没等到你回来就去了。”
赫曼道,“他去世前曾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从未怨过你。”
鸠摩安静的听着,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事实上,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站在这里颂念上一段经文。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在颂念经文时心里最平静。
他很生气,气的却不是兄长死去时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气的是眼前这人脸上的云淡风轻。
他还记得他的兄长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寄给自己的信件里,诉说着对某人的喜欢。
他也记得,生性腼腆的兄长,又是如何带着他在花园里一站半天,只为等候某人的经过。
他更气的是,兄长竟然能因为这个女人,容忍下她不忠的事实,更能容忍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心里在默默的颂念着经文,鸠摩转过身去,却又在迈步之前转过头来。
他很清楚,兄长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自己身有隐疾,心生自卑所致,可是眼前这人是不是忘了,她有今天的一切,是因为什么。
如果死去的人因为自感卑微而无法启齿,那就让他这个局外人说出来!
“我知道你能如此平静,是因为他在你看来只是一个能给你带来身份的人,可是,对于他,你是不一样的。”
赫曼惊愕的睁着眼睛,她诧异于鸠摩说的话,却又在一瞬后皱紧了眉头。
“他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个并没有意义,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所以哪?”鸠摩淡淡道,“他万般看中,小心翼翼接近的女人,对他的感觉却是无关轻重?”
是真的“无关轻重”吗?还是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佯装看不出来?
因为只要装作看不出来,那自己就不必背负什么所谓的内疚。
“你是聪明人,又怎么能看不出他对你的喜欢,所以你利用了这份“喜欢”,用它去保护你的心上人,去保全你和别人的儿子,你可知,在狄国混淆皇室血脉是何等大罪?”
“佛说众生平等,可是即使在他死后你不伤心难过,能不能也不要一副“啊,他就是那样死了”的嘴脸?说实话,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丑恶的嘴脸。”
赫曼眼睛一眯,她对他的死确实是难过的,可是难过有什么用,日子还是要过,生活还是要继续。
他将狄国丢下,她也倍感焦头烂额。
这人即使是心里愤恨,又怎么能这样说她。
“罗嘉尔王是不是忘了,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谁的过错,需要我提醒一下吗,他是为了救你,才会不小心受伤,罗嘉尔王是不是又忘了,他最希望的是你留在狄国为王,可是在狄国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躲了出去,真要说错,谁又错的更多!”
事情的源头在他身上,不论怎么说,错的当然是他更多,他之前一直逃避,躲藏,他不敢直视心中那个谴责的自己,他只能去帮助更多的人,想要借此让自己心头好过。
可是他忘了,躲,从来不是办法。
当然让他明白这个道理的也不是他自己。
想到那个将自己一手拉进药馆,为了救别人,却又意外救赎了自己的女人,鸠摩微微一笑。
先前的顾虑,愤恨,似是都在这笑里消失殆尽。
“所以我回来了。”
赫曼神色复杂的看着鸠摩,在她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鸠摩给她的感觉都是与世无争那样的淡泊,但是就在刚才他竟然在他的言语之间,看到了几分野心。
她该说,即使再不争,对方骨子里流淌的,都是根深蒂固非争不可的皇家血脉吗?
“你……小心些。”赫曼蹉跎道,“多格这个人不好对付。”
鸠摩笑笑,“我所见之人甚多,最不好对付的那个人,不会对付我。”
鸠摩丢下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可是,他前面刚许下称赞(大话?),后脚见他觉得最不好对付那人,像个人偶娃娃似的被人五花大绑的绑着,站在那里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我其实是想示警的。”
青司抬抬下巴,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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