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低下头,沉默地点了点头。一颗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顺着细致柔滑的腮边落下,湿了一小块衣襟。
袁晨叹了口气,不知如何相劝。倒是吴若杰骂了一句:“田畹这人也太混账了!”可话音未落,柳如是便惊恐地瞪着眼睛,甚至不顾男女有别,抬手便要捂住吴若杰的嘴,惊道:“公子万不要胡说!”
吴若杰一瞪眼,一把拨开了柳如是的手,因力道很大,竟将柳如是拨了个趔趄,道:“我是实话实说,难道不是么?”
“公子!”柳如是不顾胳膊疼痛,劝道,“您发了牢搔便可离去,可求您为奴家想想。奴家可是还要于此地生活的!”
“你连死都不怕,现在却怕活?”吴若杰奚落道。
“不!”柳如是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喃喃道,“我……我不想死了。”
袁晨和吴若杰对视了一眼,略感惊奇,真要发问,柳如是却忙抬起头说:“公子刚才也说,在隔壁都可听到我们姐妹细声谈话,若是刚才公子高声评断被人听了去,奴家可要遭罪了。求公子为奴家着想,别再说了。奴家也是愿意,愿意现在在藏春阁中给各位公子弹唱陪伴……不想再发牢搔,还求……还求公子成全。”
袁晨一愣,问道:“如是姐姐,你,你为何如此?刚才你还……”
“刚才我没怎么!”柳如是突然提高了声音,哆嗦着嘴唇说,“刚才我只是替卞赛赛鸣不平,不平她遇见的那个负心人。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我没什么牢搔,对藏春阁,对田大人都是如此!”
二人见一直低眉顺眼的柳如是突然紧张不已,正要相劝,柳如是却站起身微微屈膝,说:“圆圆妹妹,你我虽早相识,可现在却是两条路上的人。至于这位公子,初次相见,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奴家一曲已过,如果没什么其他要求,奴家便先行告退了。”说着,她转身走出门去,只留下屋内面面相觑的二人。
“她原来就是这种琢磨不定的姓格么?”沉吟片刻,吴若杰问。
“不是。”袁晨说,“我想是受生活折磨所致吧?现在想想真后怕,如果当初我走得晚了,估计也难免落得如此。”
吴若杰凑上前来,盯着袁晨的双眼,爱怜地说:“如果谁敢欺负你,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袁晨看着吴若杰那喷火的双眼,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只觉得一股**突然涌上了眼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吴若杰却猛地站起身,对袁晨说:“我说的不只是**上的欺负,灵魂上的也不可以!”
袁晨听后一惊,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去找田畹!”说完,吴若杰转身向房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就和迎面进来的老鸨撞了个满怀。
“哎呦!”老鸨夸张地叫着,“可撞死我啦!”
“不是还没死呢么?”吴若杰冷冷看着她,说。
“嘿!这位公子这是怎么说话呢?”老鸨叉着腰叫道,“你还真想撞死我不成?”
“哪那么多废话?”吴若杰道,“你是来吵架的?”
“你说对了,”老鸨叫道,“我还真是来吵架的。怎么着?我说这位公子,我们丫头哪点儿得罪您了?就弹唱一曲就完了?您就给她撵出去了?”
“我可没撵她出去。”吴若杰说。
“哈?难不成是丫头自己愿意出去的?”老鸨仍不依不饶道,“哪个到此的公子不是和我们丫头缠绵悱恻,不舍离去。可您二位呢?您二位要是就为听曲,去戏院好不好?还省得我们丫头耽误了时间,伺候不了别的公子。”
“钱我照付。”吴若杰说,“但是请你不要在我眼前大呼小叫的,一嘴臭气!”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老鸨见吴若杰侮辱自己,大骂起来,“你小子是不是以为藏春阁是普通场所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了大话也不怕闪舌头?奶奶的!今儿就让你瞧瞧藏春阁的阵势!来人呐!”随着一声喊,老鸨的身后呼啦啦多了十数名大汉。
“哈!”吴若杰一声冷笑,“你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么?”
“随你怎么认为!”老鸨狞笑着下了命令,“来呀!让这个公子见识见识我们藏春阁的令子!”
“好!”大汉们应着,纷纷上前,便要抓吴若杰。
“慢着!”吴若杰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马上就要抓到他时,突然大喊一声。大汉们一惊,纷纷停下手来。
“呦?”老鸨叫骂道,“你们到底听谁的?他让停就停?上!”
“慢!”吴若杰又大叫一声,说,“让田畹来见我!说完,缓步回身,踱到桌边坐下,一副大将之风。”
老鸨吃惊匪浅,却仍要嘴硬,强作冷笑,却不禁结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直呼我们田大人名讳?”
吴若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是什么人,还用不着向你禀报,但是你们田大人要是来得晚了,罪过可就要他自己担着了。”
“什么?”老鸨听后,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忙赔笑道,“那公子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着人去通报。”说着,对身旁大汉使了个眼色,一个大汉随老鸨转身离开,其余几个大汉仍在门边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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