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肆意流淌,染红了洗手间的浅蓝色地板,在灯光下有着魔鬼一般的幽暗和阴森。
“丽丽,你没事吧,都说了不要管她。”年宇扶起高丽,对我说话的声音里全是厌恶。
眼前的他,根本不像是十年前认识的那个年宇。
那时候的他,没有这么生硬冰冷,没有这么不尽人情。
记得第一次走进他租住的小屋,满屋子的花草刹那间就打动了我,在那一刻,我就认定他是我想要的暖男。
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温情,势不可挡地将早已支离破碎的我收拢,给了我一个归宿。
是谁说过,曾经温暖过,就不要计较现在的伤害?
我咽下嘴里血液的甜腥,看到高丽藏进年宇的怀里,捂着脸哽咽着说,“都怪我,年宇,你不要责备桑蓝。”
此时她的乖巧和刚才她的恶毒变换如此之快,快到让人瞠目结舌。
就算此时此刻,鲜血迸流,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温柔乖巧,笑起来灵动秀气的高丽是这样的一个人。
“丽丽,你不用为了我如此委屈,我现在就跟她离婚,我娶你。”年宇小心翼翼地搂着高丽,仿佛在保护一尊珍贵的翡翠娃娃,而我,被他弃若敝屣。
曾经的海枯石烂,一转眼尽数化为了云烟。
他对着我向她表白,不再辩解,不再掩饰,如此赤luoluo地护着高丽,我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
“到底是十年的感情,不要为了我……”高丽欲言又止,却用得意的目光回望过来,目光相对的刹那,我就相信,上一辈子我一定是灭过她的九族,若非如此,又怎么能换回来她如此的相待?
年宇转身,片刻后手里握着一张白纸进来,不分场合地递过来,冰冷说,“签字!”
“我不会签的。”我转过头,不愿意逐字逐句看那些条款。
想的,是这个家里的一切。
我的瑶瑶,还有红木书柜里上千本书、橱柜里的餐具、酒柜里的藏酒、声控的床灯都是我亲手挑选添置的,离了婚,这些会是谁的?
我的声音刚落,年宇疯了一样扑过来,大手在我脖子上扣紧,再扣紧。
“桑蓝,你不要逼我。”年宇的眼睛是红的,像野兽一般,我张大嘴用力的呼吸,每次心口都会抽痛,“年宇,为什么?”
几张纸摔到我的脸上,年宇放开我,我的身体就像是没有脚的鱼滑落到地上。
我拾起那些纸,看到是医院的亲子鉴定单,心突然紧紧收缩旋转。
“瑶瑶不是我的女儿,你这个贱人,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年宇的声音针一样尖锐,强迫地刺进我的大脑,分离我的理智,我每思索一下就痛不欲生。
过往,那早已经尘封的过往,血淋淋地展开,让我无处遁逃。
我张合着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样的真相像是弥天大谎,可是我却看不穿。
“年宇,当时的我们一心想要孩子,可是无论怎么也怀不上,是我陪你去的医院取的jing子……瑶瑶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我的呼吸有些困难,我以为够久的幸福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尖刃,狠狠剜着心口。
当他拿瑶瑶来逼迫我就范,我看到的年宇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
年宇冷笑一声,逼近我,俯视我,居高临下像是审一个罪犯一样,“可是,你选择了在我出差的时候去做植入,你还告诉我,是高丽在陪你,让我放心。”
回忆铺开,在医院那次难忘的经历还是那么清晰。
那天下着雨,医院通知我去做jing子植入,当时的心情是喜忧参半。
年宇不在,我给高丽打电话想让她陪着我一起去,她说她在开会不一定能顾得上。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张开身体,把一个做母亲的欣喜和人生全部的幸福交付给了一个陌生的医生……
年宇来电话的时候,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说高丽就在身边陪着我……
想到这里,思绪嘎然而目,我抬头望着高丽,她眸光中闪过一丝难以查觉狡黠,我的心却莫名的颤抖,那种恐慌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将我紧紧攫住。
年宇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沉下去,“可是我问过高丽,那天她根本没有时间陪你去做手术,那我到是想问问你,那天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没有人!”我心灰意冷,不愿意再思索。
年宇的出差、高丽的失约、突然调换的医生这些是不是一个圈套,这些已经都不再重要,我已经万念俱灰。
“年宇,你别这么伤害桑蓝,这可能真的是一个误会……”
我就奇怪,她怎么能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的这么隐秘,还能扮演出这么高大上的角色,装出那么清纯善良的表情来演戏?
我觉得唯有离开这里,才能让自己胃不再翻涌。
扶着墙站起来,目光落在别处,“好,既然你们想在一起,我愿意成全你们。别的我全不要,只带走瑶瑶。”
“你休想从这里家里带走任何东西。”年宇咆哮。
他的声音在洗手间里产生颤颤的回音,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强盗。
我积聚全身的力气冲着年宇嘶吼,眼泪飞奔而出,“瑶瑶既然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的孩子,你到底有什么理由留着她?”
“就凭你没有收入,夜不归宿,而且还是一个精神分lie症患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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