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几只昏鸦掠过,拖着长长的低鸣,消失在远方的群山之中。
此刻,太湖城外的官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或低头赶路,或三五成群,或交头接耳,个个都行色匆匆。有的是赶着回家,有的是想趁着城门关闭前进城,也有的则四处张望,想趁着日落前,找个夜宿落脚之所。
在这一片繁杂的景象中,有两道身影与周遭这一切格格不入,特别引人注目。许多路人,虽然脚下匆忙,并不停步,但在经过他们身旁时,却都还是会忍不住好奇的撇上一眼。
只因为这两个看似结伴而行的人,不但各自的穿着打扮毫不相衬,就连行为举止也怪异非常。
只见其中一个是年仅约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虽然瘦弱,不过五官体貌还算端正。只可惜却不修边幅、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背上背着一卷破破烂烂的草席,手上提着一根细长的竹条,腋下还夹着一个破碗,一看就是个小叫花子。
此刻,他脸上神色焦急,不停地抓耳挠腮,不过却并不是在乞讨,而是在催促他的同伴加快脚程。
而他的同伴并非是如他一般的乞丐,或者说,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和乞丐擦不上半点的边。
这是一个白面书生,一个白白净净的公子哥。而且看他衣着讲究和行为举止,更可能是一个富家子弟。只是那手中轻摇着的折扇,看似fēng_liú潇洒,但在这尚且微寒的初春里,却显得有些另类。
“花公子,咱能快点吗?虽然太湖城就在前面不远了,可时间也不早了,万一城门关了,那就麻烦了。”小叫花催促说,可能出于焦虑,他话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连周边的行人仿佛都听到而侧目过来。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上火。毕竟,要是再拖拖拉拉,一会城门关闭,他俩就又得耽搁一天。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却清楚的记得,像这种错过城门门禁的事,在他俩从川蜀赶来的一路上,都已经发生了不下三次。
回想从活死人让他快马赶往川蜀药王谷请花无泪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了。虽说川蜀之地距离太湖城路途遥远,但这耗时也太久了。
若说没急事,他倒也无所谓,就权当陪着花无泪游山玩水,看看大好河山也不错。可现在有一件性命交关的事压在他心头,万一晚到,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又如何能不着急?
反倒是花无泪的态度,让他很是想不通。为什么花无泪能那么悠闲?不但拒绝他策马赶路的提议,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叶尘的生死?不是传闻他俩是至交好友吗?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其实这一切也早在叶尘预料之中,他的焦急担忧虽是一片好心,但确实已经多余。
当然,花无泪也根本不买他的账,不管小叫花怎么着急,怎么催促,脚步始终是不急不缓,还走走停停,悠然自得似踏青访友。
“花公子,快点吧。”小叫花无奈的再次催促。
“小石头啊,你这一路上催催催,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那家伙死不了的。即便是他自己想死,阎王爷都未必肯收他。”花无泪折扇一合,无奈的摇头说。
“这次不一样,叶公子他是身受内伤,还中了湘西赶尸门的银尸之毒,生命危在旦夕。”小叫花小石头焦急的解释。
只是他也知道,这话估计又不会有效果。因为在这一路上,他自己都记不清已经说了多少遍这样的话了,可花无泪就是不当回事。总是只笑笑,就不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的悠然前行,丝毫没有要加快脚步的意思。
不过,这次出乎他预料,花无泪居然开口解释了。
“他这些年受伤中毒的事还少吗?哪次看他真的翘辫子了?”花无泪说:“你会这么想,只是你太不了解他。他会让活死人派你来找我,绝非是为了他自己,更大的可能是为他那些狐朋狗友考虑。毕竟,从你告诉我的情况来看,他们和湘西赶尸门的一战是在所难免,那就可能会有人受伤,因此要我去给那些人治伤罢了。”
花无泪笑着望着天边残阳,若有所思的推论:“至于他自己身上的伤和毒,解决的办法多得是。不说别的,光就一点,既然银尸掌中带毒,那控尸人就势必会有解药或解毒之法。他若真的着急,何须舍近求远找我解毒?会干出这种调远水救近火的傻事,那他还是叶尘吗?况且…如果真的命在旦夕,他或许反而更会躲着我。”
说着,他突然转而望着一脸似懂非懂的小石头,笑着又说:“算了,既然你那么着急,那我们就加快脚步吧。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叶尘他现在必然已经安然无恙,而且极有可能还离开了梅花庄,甚至这个太湖城。”
“这…不可能吧。”小石头难以置信的说。
虽然花无泪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像是明白了一些,但仔细一想却反而更加糊涂。不过,他怎么都不认为,受伤中毒的叶尘,会离开太湖城。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
花无泪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很有自信,笑着说完后,果然就加快了脚步。
只见他身影飘飘忽忽,看似依然还如之前一般安闲自在,轻摇着折扇缓步前行,但每一步迈出,却都会掠出数丈之远。速度之快,一下子就把小石头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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