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查过,孕妇五个月可以乘坐飞机,我相信,只要我能见到希希,将她带回来并不难,虽说她才五岁,让她在我和宫询之间做出选择,我有信心知道她会选我的。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许昌阳皱紧眉头,责备的口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乘飞机吗?医生说了,半个月禁止下床。”
“什么?”我瞪大了双眼,“半个月不能下床?医生真这么说?”
“你不相信,我把医生叫来跟你当面确认。”
见我狐疑沉默,没一会儿,许昌阳真把医生给我叫来了。
不等我开口,出现在眼前的主治医生正了正眼镜,态度严肃:“林小姐,您现在患上了中度孕妇低血压,中医说法叫胎气受损。”
我:“……”
胎气受损我了解,但是孕妇低血压我却是第一次听说。
我只听过高血压,却不知低血压。
“林小姐,您是否常有头昏眼花的瞬间?”医生翻了翻手中的资料问道。
“有。”我如实回答,事实上,几乎每天都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很多孕妇都会遇到头晕的情况,有些人认为是贫血,有些人认为是低血糖,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低血压,一般轻微的低血压对孕妇没有症状则对胎儿影响不大,如因血压低孕妇出现休克则可造成胎儿缺血缺氧的宫内窘迫综合症。”
“今天您先生送您过来是,您已经处于休克状态,是通过积极手术室抢救休克,提升血压才得以苏醒,如果您是在怀孕之前就存在低血压的症状,那么您需要警惕,此类低血压可能会在怀孕中后期变得严重,比如您现在,正处于孕中期,一旦不及时跟踪治疗,给孕妇和腹中胎儿带来不利影响,比如昏厥,甚至流产,死胎等等一系列状态……”
医生的说辞不知是刻意夸大,还是仅仅阐述事实,无论是哪一种,总能给人带来危言耸听的感觉。
作为医护人员,难道不知道对孕妇而言,流产,死胎这样的字眼是大忌讳吗?
光听着就觉得后背发毛,都不敢细想。
堵在喉咙里的那句:“我可以乘飞机吗?”硬是给咽了下去。
“先住半个月的院,保守治疗,半个月后再看血压恢复情况。”医生冷淡地说,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病人到了他们手里,相当于菜市场的白菜。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
“在怀孕期间,不能轻易采取药物疗法,饮食就显得更加安全,而对于低血压这种病,不是急性的或是症状不是最严重,食疗有一定的功效,增加饮食营养、多食温补脾肾的食物,多吃易消化的蛋白食物,如鸡、蛋、鱼、乳酪、牛奶等,要少食多餐。”
医生耐心地跟许昌阳科普,许昌阳也认真地记着。
“希希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操心了?”医生走后,他郑重其事地问我。
“不能。”我脱口而出。
我是希希的妈妈,她平白无故地被带走,电话打不通,面见不着,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跟我说,教我怎么能不着急。
迷糊的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我甚至能感到她就在我的身边,根本没有离开我,只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理智的时候,我又清晰地认知她已经离开了我,和他的爸爸,和我的闺蜜,远在日本。
这两种感觉反复地折磨着我,如果不能快点见到她,我真怕我会疯掉的。
病房外依稀传来或急或缓的脚步声,医院是个现实的地方。
还是老话说得明白,瓜黏籽儿,籽儿不黏瓜。
希希到了大地町也许都将我给忘光了,那座渔村四面环海,有全亚洲最大的海洋馆,海豚又是她最喜欢的动物,我唯一担忧的是她水土不服。
“等你身体无恙,我亲自去一趟日本。”
“目前你的身体最重要。”许昌阳目光冷冽地强调道:“难道你不想平安顺利地生下宝宝吗?”
我:“……”
一时间,我语塞了,我望着自己鼓起的小腹,怔出了神,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肚皮下的伸展拳脚的胎儿。
最近几天,胎动越发明显,小小的拳头弓起的包如同在水下游玩的鱼儿吐出的水泡,一下接着一下浮动着。
有时,我很想用掌心扣住那小小的脚丫或者膝盖,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
都说人的感情是向下的,做了父母的人,心里就只有孩子,而我,却偏心的只想着希希,忽略了最弱小的胎宝宝。
“你休息会,我出去一趟。”许昌阳放缓了语气,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心头百味杂陈,我对肚子里的宝宝太不上心了,他主动提出亲自去一趟日本……更让我无言以对。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还住着一名孕妇,看肚子大小很快就要临产了,老公婆婆都在身边伺候着,端茶倒水,削苹果剥橙子的。
“几个月了?”我忍不住问道,脸上挂着善意。
“四十二周了。”答话的是孕妇的婆婆,笑眯眯的说道:“医生说最多晚上就好生啦。”
“是个儿子!”婆婆掩面笑道,喜上眉梢,“上头还有个姐姐。”
原来是二胎,我朝病床上的孕妈妈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地啃着苹果,眼神落向窗外,并没有流露出婆婆的喜悦感,她的老公好像也无激动的心情。
这是今晚就要迎接新生命的家庭吗?
从婆婆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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