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舒尔!
“舒尔!”沈蔚然听见舒尔的祝福以后,不知怎么忽然慌了神,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急呼了几声她的名字,可整个屋子里只有一根微弱的蜡烛,没有一个人的回应。
念念的声音消失了。
他的江舒尔也不见了,空气中仿佛梦呓似得回荡着她最后所说的话,“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沈蔚然慌里慌张地冲到开关那里去开灯,当屋子恢复一片光明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唯独桌上孤零零丑兮兮的蛋糕跟蜡烛,孤独地在风中摇曳着。
哪里来的风?
是舒尔出去了吗?
她为了吓吓他,亦或者是调皮地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偷偷跑了出去装作不在?
沈蔚然笃定地想着,二十一岁的她就是这么地调皮,没有错的。
他连忙跑进每一个房间里寻找她的身影。
主卧里,没有。
浴室里,也没有。
外头庭院里,没有。
桂花树下,依旧没有。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的恐慌感侵袭了他的心脏。
“舒尔,你在哪里,别躲猫猫了,出来吧!”沈蔚然彻底傻了,呆呆站在那儿,停止了一切的动作。
除了呼喊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
“舒尔。”他再一次大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周围的一切事物好像在倒退,她做的蛋糕,她跟他亲手种下的桂花树,一幕幕跟幻灯片似得飞速地倒退,有一种站在望乡台上凝视尘世间的错觉。
沈蔚然盯着那些一帧一帧飞逝的画面,楞了很久。
直到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却被一阵剧烈的灼痛给惊醒。
他们的别墅不见了,丑兮兮的蛋糕也不见了,周围是一片白菊花开成雪的颜色。
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唤他,“沈先生,沈先生,你的手没事吧?”
他抬了抬手,手背上是一块蜡烛干涸了的印记,还有那么些许的刺痛。
而他的手边,是一根倒在桌上已经熄灭的白色蜡烛。
是的,白色蜡烛。
写着‘奠’的白蜡烛……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问身后的阿奇,“今天是我的生日?舒尔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我得早一些赶回去。”
阿奇双手垂在胸前,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随即脸色的表情变得凝重跟悲哀,他轻声说,“沈先生,夫人,夫人已经……过世了,今天是……她的葬礼,您……忘记了吗?”
沈蔚然顺着阿奇的手,抬头看向白色蜡烛的上方。
一张被放大了数寸的,二十一岁的江舒尔的笑容,精致而落寞成黑白的颜色,挂在灵堂的正上方。
她刚毕业那年拍的毕业照,除此之外,她跟他在一起五六年,他从未替她拍过一张单独的照片。
而他们的婚纱照,显然不合适这里。
沈蔚然揉着眉心的手顿了一顿,从脸上落下来,语气轻轻地说,“是吗……”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恍然大悟的肯定句。
阿奇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感觉到他的声音似乎是闷闷的。
他回想起那一天,他们从飞机上赶下来,沈蔚然抱着浑身是血的江舒尔狂奔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自己老板这样失态过。
沈蔚然就那样抱着江舒尔,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停机坪奔跑,要不是他拦住他,告诉他救护车已经来了,他还不知道沈蔚然会跑到哪里去。
后来,当江舒尔进了重症监护室三天以后,一次心跳跳停,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阿奇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沈蔚然站在门口,平静地听完医生的抱歉,那张万念俱灰的表情。
然后沈蔚然就不见了,他们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寻找,差一点儿把整个深市翻一个遍,最后他再看到老板的时候,依旧是三天之后,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他不可一世的老板,就这么蹲在地上,头依靠在一个小小的不锈钢柜子门口,从不锈钢柜子里喷出的冰冷的冷气,把沈蔚然的头发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沈蔚然一动也不动,若不是他的手一直在不锈钢柜子的标牌上摩挲着‘江舒尔’三个字,阿奇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昏过去了。
那段日子,他都不知道沈蔚然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在顾菲跟祁东野的劝说下,最终替江舒尔小姐操办了盛大的葬礼,没想到葬礼还没有结束,沈蔚然却睡着了。
再醒来,竟是这幅样子。
阿奇抿了抿嘴,应了一声,“是的,沈先生,夫人确实已经……不在了,您刚才一直叫着夫人的名字,是梦见了夫人吗?”
沈蔚然从恍然中回过神来,低下头。
阿奇这才看清了他的表情。
已是满脸泪痕……
可沈蔚然却笑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梦见她了,梦见她醒了,虽然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依旧陪在我的身边,单纯而美好,我还梦见她给我过生日,点蜡烛……”
他眼角的余光落在被打翻的白色蜡烛上,脸上的笑容开始凝滞。
慢慢被失落所取代。
梦,毕竟是梦。
现实永远会更加残酷……
阿奇不敢再说话,只听见沈蔚然有些哽咽的声音,“我要是,没有醒来该有多好,你不知道,那个梦有多么美,她好好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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