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事就好……”
我眼眶中的湿润越聚愈多,为了不让他们流下来,我干脆试图转移话题,从包里拿出签好的那份合同递给沈蔚然,“一直是你在打压我们林氏集团跟陆涵的公司吧?很不好意思,这一次被我抢先了。”
沈蔚然的眉头跳了跳,空气凝滞在那里。
下一秒,他忽然就坐起身来,拔掉自己手上的针头。
从他的静脉里喷出来的血溅了我一身,他冷笑一下,穿上拖鞋朝我走过来,大力钳制住我的脖子,强迫我的脸凑近他,听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江舒尔,我之前跟你说是非黑白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你不懂这个世界的残忍,你说你只是想要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可现在呢?陆涵是你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你可以为了他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做一些十恶不赦的事情?”
沈蔚然的一字一句,如同利刃狠狠戳进我的心脏,痛得锥心刺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已经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若是有镜子,此刻我一定死脸红脖子粗的狼狈样子。
沈蔚然勾起嘴角,倏地松开我,我跟一滩烂泥一样,后退两步瘫软在陪护椅上,直愣愣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的凄楚跟愤怒。
“你知道那批仪器,如果被祁镇海拿走,会用来做什么吗?那是现在最先进的制药生产线,速度是从前的三倍,也就是说,祁镇海制造假药的速度,因为这一批仪器,会提高数倍,会祸害更多的人!”
沈蔚然转身,把我签好的文件拿起来,丢弃在地上。
我从未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
他遇事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除非现在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关于这批生产线的用处,我是真的不知道,陆涵话里明里暗里似乎是在催眠我,麻痹我,引导我以为,这一批是为了弥补江海集团被沈蔚然毁掉的生产线。
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谁都不可信,沈蔚然提醒过我,我却并没有在意!
沈蔚然的眼睛里有些许血丝,他转头看向我,问我,“江舒尔,你是否真的喜欢上了陆涵,甚至可以为了他枉顾道义。”
我张了张嘴,原本应该坚定说出的台词,此刻却失去了语言功能。
而我的沉默,似乎给沈蔚然造成了另一个答案。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低沉,一个字比一个字疲累。
接着,病房里只剩下他的笑声,苍凉而苍白。
下一秒,他走上前抬起我的下颌骨,对上他肃杀的眼眸,“伤害了我这么多次,你却忘了,你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一个女人,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因他这一句话,被钉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面响起了陆涵的声音,“舒尔,我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沈蔚然会就此放过我。
可就在陆涵开门的那一刹那,沈蔚然忽然就附身下来,贪婪地吮~吸着我的嘴唇,带着薄凉的讽刺。
直到确定陆涵看见这一幕,他才松开我。
我抬手反手就给了沈蔚然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但因为不舍得,所以力气很小,沈蔚然的头都没有偏,而是更加邪魅地看向我。
眼睛里满是让我崩溃的苍凉。
陆涵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他的脸色自然不会是太好,他是个很忌讳被带绿帽的男人,他警告过我。
所以他开口朝沈蔚然说了一句,“你这么对我的女人,合适吗?”
沈蔚然松开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出一只手把我被他弄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语气轻柔地笑了笑,“你也说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谁碰都可以,今天你为了单子,把你的女人送给我,你也可以理解为当初我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你。”
“本就是一个玩物,不值得你我之间伤感情。”
上一刻还柔情似水的男人,下一秒就说出锥心刺骨地话。
我瑟瑟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颤抖不已。
虽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当事实真的鲜血淋漓撕开在我面前的时候,当那个一直在等候守着我的男人,选择放弃的那一刻。
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得无法呼吸,像被人射成了筛子一样。
每呼吸一口气,就痛一分。
“沈蔚然,你当我是什么,妓~女吗?”沉默片刻之后,我问他。
他特别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用他看林思思的眼睛看向我,一字一句说道,“现在,在我眼里,你跟妓~女没有什么分别。”
我的身形晃了一晃。
陆涵赶忙上前扶住我。
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沈蔚然病房的,包括怎么跟林思思打照面,全都不记得。
我只知道,回到陆家以后,我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可以看见陆涵跟佣人一遍又一遍给我贴着退热贴,还扶我起来喂温水,我大概是发烧了,且怀孕不能吃药的原因,只能采用物理退烧。
就这么迷迷糊糊一整晚,看他们忙忙碌碌一整晚。我的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沈蔚然所说的话,对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陆涵已经在我的床边睡着了,他合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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