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藏在被子下面,满手心都是汗。
真的,我第一次看见沈蔚然对我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就算是他当初忘记我的时候,我守在他公司外面找他,他不过就是冷漠地撇我一眼。
现在这双眼里的受伤和冰冷,让我没来由地害怕,恐惧到无法自持的地步。
连说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蔚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蔚然勾起嘴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会改邪归正,放弃对沈嘉泽的报复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错了,江舒尔,你的眼底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的事情,你没有在乎过我,也没有在乎过念念,我们都是你手里的棋子,不是吗?”
“不是的,蔚然你听我说,我刚刚做完手术,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跟身处噩梦里一般,不停地摇着头,我想要开口解释,可这一切又似乎无从解释。
因为我真的一头雾水呀!
我甚至连我自己睡了几天都不知道!
沈蔚然漠然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过,又扫了一眼黎深,握紧的拳头渐渐放开,继而有些受伤地说,“江舒尔,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他吗?”
他伸手指向黎深。
黎深就站在那,置身在我们两个之外,不开口替我解释,也不说别的话。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踉踉跄跄走到沈蔚然的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的两只手臂,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我虽然怀孕了,但这是宫外孕,念念当时要手术,我怕告诉你让你分心,所以我才自己一个人打掉了孩子,这一切跟黎深没有什么关系,你要相信我。”
我以为沈蔚然会像之前一样心疼我。
会心疼我居然是宫外孕,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会心痛我刚流产结束,赤着脚站在地上伤了子宫。
我甚至幻想他会把我一把抱起来,强硬地丢在床上,故作恶狠狠地跟我说,让我养好身体他再来找我算账。
可我错了。
我在这一刻才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人为什么会有幻想?
因为明知道结局是怎样的,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自己却不愿意去相信,意~淫出一大堆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事情,以达到自我安慰的目的。
沈蔚然让我抓了一会儿他的手,然后自嘲般摇了摇头,用一种可笑的目光盯着我问,“宫外孕?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在欺骗?还是你以为我跟沈嘉泽一样,都是个蠢货任由你颠三倒四?”
“你不信我?”我捏紧了他的手臂,指甲都差一点儿深深钳进他的肉里,“我有检查报告的,我的报告呢?黎深,那天的报告呢?”
我跟慌了神一样四处寻找,黎深看不过眼,走上前一把拉住我,强迫我镇定下来,他说,“小耳朵,别找了,报告那天被你撕掉了。”
是呀,我怎么忘了,那张宫外孕的报告单,被我自己给撕掉了。
“沈蔚然,你去问问医生,之前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一定知道,他们都可以给我做证明。”我再次抓住沈蔚然的手臂。
沈蔚然只是看着我,用一种悲凉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用力掰开我的手指头说,“我已经全部都调查过了,你没有宫外孕,在念念手术之前的两天,你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吃了药流的药物,念念手术那天,你因为药流出现了问题,才会再次进行了清宫手术。”
他叙述的字字句句,如同重锤一样击打在我的心里。
闷得我胸口生疼。
我的心绞痛无比,不仅仅是为了沈蔚然不相信我,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不是宫外孕?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这是真的吗?
两种说辞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环绕,绕到我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嗡作响。
我转头看向黎深,森然的目光直射他,“沈蔚然说的是真的吗?黎深,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黎深有意躲避开了我的目光,并不给我答案。
我心下了然,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住了,窒息感汹涌而来,瞬间把我给淹没掉。
沈蔚然转身就要离开,我回过神,上前两步拉住他,恳求他,“这件事,我会问清楚的,只是沈蔚然,你先告诉我,念念她怎么样了?她手术,成功了吗?”
“江舒尔,你的演戏不嫌太多了吗?念念怎么样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呀。”沈蔚然皱起眉头。
要是我没看错,他的表情,那是,厌恶?
他在厌恶我?
我张了张嘴,没等我开口说话,沈蔚然接着讽刺我,“最后都如你所愿了,顾浅秋交给你沈嘉泽的犯罪证据,你帮她转移我的注意力,才好在念念的手术上动手脚,为了这一场复仇,你可真是机关算尽,连我都要佩服你三分。”
什么犯罪证据,动什么手脚?
我完全听不懂,但我没有再开口问为什么。
从沈蔚然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念念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这么恨我,这么偏激,现在不管我跟他解释什么,他都未必会相信。
事到如今,解释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我的念念,她到底怎么了?
“念念,还好吗?”我问出这一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那些沈蔚然口中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可却又好像跟我息息相关。
“你既然已经狠心杀掉了我们的一个孩子,那么我们另一个孩子的死活,从此以后,都跟你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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