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
我们分头行事。
外公带着大伯急急忙忙的前往我妈出生的那个村子,二伯把我和褚胖子、瘦高个三个人送到车站,叮嘱他们二人照顾我,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至于去向何处,我并不知晓。
长途汽车上,我们三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褚胖子和瘦高个坐在我的左右两侧,褚胖子抱着双臂,耷拉着脑袋,一个劲的打盹,瘦高个则看着窗外,窗户上浮现出他那张布满思索的脸庞。
我低头看着双臂,两条胳膊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次挪动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很快你就不会痛了。”瘦高个忽然说。
褚胖子揉了揉眼睛,小声问道:“你要给他截肢?”
我吓了一跳。
瘦高个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更何况就算截肢了也没有用,血棺纹是渗透到体内所有的血管……跟你说不清楚。”
“有什么解决办法?”
褚胖子打着哈欠道:“咱们总不能一直看着他吧。”
瘦高个沉声道:“先到地方再说。”
当我们回到陕西县城,已经是日落月出,左手手臂上的疼痛,就像是烙铁一般,难以忍受。
我勉强睁开眼睛,将家门的钥匙掏出来,和详细住址交给瘦高个,便昏厥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家里的床上,瘦高个正低头吃着杂粮煎饼,褚胖子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饱嗝,一脸惬意的抽着烟。
“醒了?”瘦高个摸了摸嘴巴,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按照陈卫民当初所说,月落日出也是疼痛的时候,但我发现,我的双臂却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褚胖子小声道:“他请了祖师爷。”
我吃惊看着瘦高个,瘦高个每一次请祖师爷,都会耗费他的寿命,一两次也就罢了,但这些天,细算下来,瘦高个请祖师爷的次数着实有些太多了。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瘦高个看出我的担忧,沉声道:“你最好担心担心你自己,从今天开始,你双臂上的疼痛将会每过三十天疼一次,到时候的疼痛,会让你难以忍受,因为它是将以前所有的疼痛集中起来爆发。”
我:“就像你的寿命一样?”
瘦高个默然不语,却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
褚胖子:“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你少疼二十九天,如果最后一天你疼不过去,死了,哈哈哈,那就解脱了。”
我看着他没良心的笑:“我解脱了,你怎么办?”
褚胖子笑容僵在了脸上。
瘦高个道:“第一个三十天,我会和褚江河陪在你身边,帮助你扛过去。”
“那下一个三十天呢?”我问道。
瘦高个沉默了几秒钟:“听天由命。”
“别听天由命啊!”
褚胖子叫道:“要是老天打个盹,陈浩然挂了怎么办?”
“那就是咱们的命。”瘦高个道。
褚胖子神色有些慌:“陈浩然,你可要挺住,千万别挂了。”
“我尽量。”我说道。
褚胖子翻了翻白眼,闷声抽起了烟。
……
……
接下来的二十九天,我都卧病在床。
瘦高个每天不管风吹日晒,电闪雷鸣,都会按时早上出门,晚上准时八点回来休息,每一次晚上回来,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褚胖子刚开始的几天,与我寸步不离,后来他就出去了,而他每一次回来,都是浑身酒味,喝的醉醺醺,我问他干什么去,他说洗澡,然后冲着我嘿嘿笑。
我开始信以为真。
还是一个礼拜后,褚胖子发烧,挂完点滴回来,一脸不满的冲着我嘟囔:“陈浩然,你说马延青那丫的到底想干什么,天天带着我到河边,站在岸上看着老子往水里跳,说一定要摸到十条二十厘米长的鲤鱼,少一条就不让我上岸!”
“你不是洗澡么?”我愕然道。
褚胖子呸了一声,埋怨道:“是啊,这不就是洗澡么,老子都跳河里泡着了,不是洗澡是什么,每次上来,美其言说是给我白酒驱寒,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什么问题?”
褚胖子小声道:“你听过醉虾么?”
我忍不住笑出声。
褚胖子急了:“你笑个毛!”
第三十天的夜晚。
我终于体会到了那股疼痛,那是前所未有的痛楚,我在床上翻滚起来,恨不得第一时间昏迷过去,然而瘦高个将事先准备好的针灸的盒子打开,用两根细长的针戳在我的两处太阳穴,让我头痛欲裂,却无法昏睡过去。
双重痛苦,让我疲惫不堪。
褚胖子拿出一盒只写着黄鹤楼三个字的烟盒,点燃一根放在我嘴上:“赶紧抽吧,这是我让我们老褚家快递过来的黄鹤楼,抽一根你能好许多!”
我猛吸了一口烟雾。
烟雾入腹,就像是全身受到麻醉一般,疼痛感少了许多,副作用却是让我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瘦高个拿出两串模样诡异的珠子,一边套在我的双手手腕上,一边声音低沉道:“这是鱼眼珠,每一个鱼眼都是同样大小,我用龙虎山传下来的方法,做过特殊处理,珠子不腐不坏,一串三十六颗,共两串,你戴在双手上,在血棺纹没有彻底得到解决以前,不要摘掉。”
我点了点头。
疼痛持续了三十分钟,我便能开口说话:“谢谢。”
“客气啥,都是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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