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站门口,人潮拥挤,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一波又一波的嘈杂声浪不断扑面而来。今天天气十分晴朗,碧蓝的天空虽然看起来赏心悦目,但那轮日头却特别地晒,毒辣辣的阳光毫无遮掩地照射下来,将这块柏油路面不断加温着,整片区域跟座桑拿房似得,热气腾腾地直冒。这种环境,即使是短袖短裤都觉得闷热不已,有些男人干脆就打了光膀子躲到树荫里,饶是如此大瓣的汗珠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只能气悻悻地嘟囔诅咒着这鬼天气。
这种环境下,人群中却有一个异类,某个青年全身上下一席全黑的长袖衬衫,也没带什么帽子,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滚烫的马路上,似乎丝毫不为投射到身上的强烈阳光而感到不适,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白皙的额头上却连半滴汗沁都没出现。他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全身油光乌黑,毛茸茸粉嘟嘟的乳狗,似乎刚刚断奶的样子,在刺眼的阳光下连小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成一条细缝,呜啊呜啊地低声叫着,惹人怜爱的模样让周围的几个女生不住地向着这边打量。
蓦然,小黑狗一个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着从这个青年肩膀上跌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狠狠地掉在了地上,惹得一直注视着它的那几个女生忍不住惊呼起来。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下滑的小黑狗两只稚嫩的小爪牢牢地揪住了主人的衣摆,然后一点点努力地向上爬回到了肩膀上面,短小的四肢摊开趴在上面,口中吐出粉红粉嫩的小舌头不断喘息着,似乎消耗了很大的精力。
在这过程中,青年好无反应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屑于理睬自己宠物的险境,连眼皮子都懒得耸拉一下。这副冷酷无情的做派惹得旁观的几个女生愤愤不一,深感这只可爱小狗所属非人,本想集体上前去抗议指责两声,但向前两步时不知为何就这个念头就不由自主地烟消云散了。
快刀和瘸子李是这一片的地下工作者,自从几年前这座动车站开通后,那些从事各种特殊职业的人就像被腐肉吸引的大群苍蝇般蜂拥而至,每天这么大的人流量,油水丰厚得足够他们吃得满嘴抹油。不过政府对这一片的治安也很重视,几番博弈,大浪淘沙之下,大批手艺不熟的失败者们或是进了牢子,或是黯然离开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但这对搭档却是少数能继续混在这里的“精英”。
快刀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六岁起就被贼头收养的他在这行却是老前辈了,年轻体健加上常年训练,让他眼疾手快反应敏捷,加上耍得一手滚瓜烂熟的**绝技,往往神不知鬼不觉就从那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里掏走了战利品,在这一片也算是叫得出号的人物。
瘸子李却是四十多了,就跟外号一样,早年被人打断了一只腿,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至于手艺,虽然不能说潮,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一带比他好的没一百也有八十,但他却有一样绝技,一双眼睛毒辣得紧,这些行人的外貌、打扮、举止,他瞅上几眼就能把底盘摸得**不离十,让快刀也佩服不已。
由于前段时间动车站附近又被扫荡了一次,这两人非常小心,每动一次手都间隔好几天。此刻两人混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快刀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经过的行人,下意识地扫过他们的裤兜皮包等位置,琢磨着自己对这人动手的方式。不过这只是他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有着瘸子李火眼金睛的绝技,目标都是由他指定的,往往一次就能收获颇丰。
但这次似乎运气不太好,快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搭档的暗号,不耐烦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伙,却愕然发现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副见鬼的样子,双股颤颤不断抖擞着。纳闷地顺着瘸子李的目光方向看去,快刀只看见一个青年站在那里,虽然这大热天地穿着一身黑色长裳很奇怪,但这年头脑门有坑的疯子多得是,当众裸奔的都不少见,这有什么奇怪的?
快刀郁闷地走过去,拍了拍好像见鬼一般的搭档肩膀,不耐地低声问道:“老李啊,你杵着跟柱子似的搞毛呢?还开不开张了,难不成准备让咱哥俩喝西北风不成?”
“刀子,你看看,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瘸子李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般一把揪住快刀的衣服,惊惶地问道。
“有什么不对劲,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吗,你今天发什么疯呢?”快刀草草扫了青年两眼,没好气地回答。
“笨蛋,你看看他四周,那么多人一个都没靠近,这正常吗?”瘸子李气急败坏地急促低喊。
快刀正不以为然地想反驳,突然也发现了异状。这车站门口人流如潮拥挤不堪,一波又一波人轰然进出,时不时传来磕碰叫痛的声音,但那个青年屹立在那里,却像是奔腾潮水中岿然不动的岩石一般,人流在接近他时自动避开了数米,就像潮水自动分开一样,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这种反常的现象本来应该很是显眼,但从他身边经过的行人却没一个感到丝毫讶异,而是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身为一名扒手,最重要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状况才能延续自己的职业生涯,但快刀却在自己的搭档提醒前没发现半点异常。
快刀眼看着一个衣着时尚,打扮精心的靓丽白领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跟个不修边幅有些邋遢的农民工磕碰着挤了过去,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右手边与那名青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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