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绝情,相芙的离去,亲姐的若即若离,在此刻全涌上心头。
他以为回到忠勇侯府可以改变这一切,岂料一切竟在他人的掌控之中,如此看来,连李焕智的命都是她捞回来的,故意摆在眼前恶心他.
本以为相家带来粘屹的消息,能改变他不育的事实,结果吊着他胃口几个月,内用外服,理疗针灸也没有任何改善,全在希望与失望的转折里徘回,已经失了所有耐心与毅力,更失了该有的判断与准则。
今夜看了李焕智房里的东西,回头再想想,竟忘了那太医粘屹原有的身份,早年化名元和跟随在无观大师座下习医,当年受黎后引荐入宫当值,他怎会忘记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年打算以降虫谋害相汯,却又因一念之仁,不舍得相芙误触陷阱,舍身救人之时已错了第一步,又加上密谋两王出卖相家错了第二步,落得步步错满盘输,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
因此,今夜他给了李焕智一个痛快,见他没了气息倒卧在血泊里的痛快,仿佛多年来的郁闷都有了出口,目睹此事的婢子也被灭了口。
正当他洗去一身血渍,打算前往海晏堂寻欢前,又听得守门的小厮正在议论,李焕智院子里来了个容色绝佳的小丫头伺候,说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膳宿,直至子夜前一个时辰才准备返家过年。
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怎么可能相信此时此刻还有下人愿意,为身心残疾的李焕智奉献真心实意与青春年华?
推算时辰恰巧离开不到半盏茶,于是问了守门小厮离去方向,一路寻着侯府丫环的衣着而去,果真被他发现了那丫头的踪迹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在他伤口上狠狠再洒一把盐的女子,更是毁了他所有计划的始作俑者!
看着她缓步走向街尾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满腔的不甘心瞬时淹没了理智,怎可能容忍他一人在苦难里挣扎,而她却过着幸福洋溢的生活?
已经除去了一个李焕智,哪会担心再背上一条人命?
因此,一路尾随两人来到江岸,就等着能抢到孩子的机会,毁了她的幸福,他才能得到救赎.
“既然知道是穷途末路,为什么不能夹着尾巴过日子?”颜娧睇了个没有温度的眸光,澹薄的菱唇尽是嘲讽,没有因为孩子承受威胁而落了下风。
李泽的心思她也算参透了,曾经的过往全都属于时运不济,一切都是别人加害于他,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因此,他过得不够顺遂,别人就要陪着一起痛苦,掺和之人都得付出他所要的代价。
而她不光破坏了他的计划,更让他无法活得顺心如意,既然他选择毁灭,那么他点名之人就得奉陪。
“妳让我不快活,我还得低声下气的过日子?”李泽的大掌扣住了小崽子的颈项,稍稍一用力,就能要了他脆弱的生命,食指微微一动,小脑瓜子已歪斜泰半。…
小崽子那一脸欢快安抚了颜娧紧张的心神,突然觉得当时颜笙执意要子孙们全都接受骨醉的决定比什么都正确,否则一般的孩子受到这样的擒拿,应该早哭天喊地了。
“公子何曾低声下气过?”听得他偏激的说词,承昀也不由的失笑。
从他们入东越开始,几乎处在两王的监视底下又是何人所为?倒是屡屡因为消息走漏而险象环生,如今倒成了他低声下气?
李泽半眯着眼看清了说话的男人,那是他曾经拥有的从容潇洒,如今却只能如同一个废人般的活着
四下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往来船只也缓缓地接近,新年将及的节骨眼,有谁会选在此时闹事?今日的江上烟火盛事可是雍德帝亲口嘱托,要是真被打断谁也扛不起责任啊!
官船上的礼部官员一靠近,看清了江岸对峙的两人,差点把胆子给吓破了,一个是西尧摄政王世子,一个是忠勇侯府的世子,这是为啥闹了起来呢?
再看清楚李世子手里拽着的玩意儿,他顿时觉得人生黑了一半,全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角色,怎么就在他当值时发生这种事呢?
“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能强嘴?当真以为我不敢要了他的命?”
李泽早没了那不受浮华所染的出尘绝然,眼底尽是戾气地威胁着,与此同时小崽子终究还是把身上的衣裳给蹭开了,光熘熘的小身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往江心掉落,快得李泽也来不及捞回孩子。
两口子同时提气发招,脚下蹬起一波江水,迅速化为风刃往李泽袭去,逼得他连退数步无法追上孩子。
一瞧小崽子落入江中旋即不见人影,颜娧扯下想上前的拼搏的男人,眸光沉着地交代道:“找回絔儿。”
江底幽暗视线不明,还有谁能找回孩子?抡拳头这种小事儿交给她便可!
是以承昀迅速跃离码头栈道,借力沉入水中寻找孩子,颜娧则抽了把身旁路人的佩剑,借力使力轻点水面余波跃上船檐,剑势凌厉地往李泽袭去。
冷夜中寒芒随风刃迎面而至,李泽似乎毫不在意地回转身躯,任凭剑气在身上划破了好几道说深不深的口子,不到半盏茶长剑已数度欺近李泽颈项,然而他一心求死般几次往剑刃上而来。
看清了他宁为玉碎的心态,颜娧也数度收回内息免于他成了剑下亡魂,最后终于看准了时机,越过他的攻击并在后颈落下重击,只见他如破败的物什般陡然无力地落在船板之上。
颜娧没有以剑刃继续威逼他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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