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那对小师妹进了梁王府开始,几个师兄就没消停过地四处寻找解套之法,天知道那个一向自诩仙风道骨从容不迫的舒赫,也急得只差没把一头鹤发给薅秃了啊!
几次想将她悄悄送回西尧,都被她哭着以师父已殒命,山门空虚无人作为理由给搁下,每每看到她哭成泪人儿,谁还舍得将她往北送?
师父都说六师妹专门来克他们师徒的,还好有个小师妹能克制她,如今小师妹一身陷囹圄,就来闹腾了?
几个师兄在东越也算混得开了,也不是供不起六师妹挥霍,自是摸着鼻子养着在绥吉镇,谁曾想小妮子想的竟是混入越城找小师妹,搭上了另一个经不起撒娇的清家公子,真给成功混入越城了……
这些年混迹东越,他也寻了个根柢上乘的徒儿,将一身功夫毫无保留地传承了,而他褪去戏伶身份正式接手小师妹所买下来的镖局。
几年前在晓夷城有什么能够活下去的活计?原来的主子苦撑了几十年,终于撑不下去了,本已打算解散所有镖师,恰巧碰上颜娧来到此处。
他那小师妹什么不多不就银两多,二话不说就给盘下了整个镖局,有靖王的威势在要洗白有什么不容易?
当时还问小师妹弄个镖局作甚?小师妹当时的几句话还在心头回荡呢!
“师兄们当不了匪,就去当兵,当不了兵,还可以当镖头可以混饭吃。”
这会儿才知道那走一步看三步的小师妹,几句玩笑话铁地成真,几个师兄也全默默地接受了这档差事。
仿佛早已看清了靖王的凉薄般,一步步的退路早在那人回晓夷城之前,将所有人的退路都妥善做了安置。
几年来下至民间运送各类高价民生物资,受到官府委托运送各式贵重军资官饷,不管什么艰难委托都能平安送达,因此累积了不少好名声。
镖局俨然成了另一个鳄军营地啊!
近年来专门购置各个大城的废宅荒院,不着痕迹的进行内部改建,安置更多从鳄军退离的军士,虽无法与鳄军声势抗衡,也在民间里小有名气。
套句小师妹说的话:官饭吃不了,不能吃百姓饭么?
当他们还在想着如何改善晓夷大泽民生时,她的小脑瓜子已经想着要如何无声息的从晓夷大泽退场,这就是他们那永远有退路的小师妹啊!
手中茶汤微凉,陡然回神时已差点倾倒在衣襬上,没好气的随手扔下茶盏,耐不住性子地负手起身往门前,瞟着远方迟迟不见人影的二门影壁,心里又闷闷地把六师妹给念了几句。
还没念完,一双纤白的葇荑恰巧探出紧紧抓着影壁,死死不愿踏进宅子的抗拒着,真等在正堂门口的吴昕给气笑了。
“妳有胆子进京,没胆子见我?”
怯生生的身影在听得师兄的冷言冷语后,终于硬着头皮不停绞着纤手尴尬地走向前来。
“师兄。”
“嗯?还记得我是师兄啊?”吴昕没忍住冲动地想伸手戳师妹额际,陪着来的清歌立即换了个位置,踏实地被戳飞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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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似真似假的捂着额际走回吴昕跟前,竖着大拇指称许道:“唉呦!师兄真是老当益壮,这劲道都戳飞我了。”
吴昕听得嘴角抽了抽,撇头看着闫茵闷闷地问道:“师兄老么?”
“哪有,我五师兄英姿挺拔,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哪儿老了?是他眼瞎啊!”闫茵想也没想赶紧把脑子里所知道的词儿全搬出来,揽着吴昕隐隐勃发怒意的长臂撒娇着。
清歌:……
捂着还没缓过疼痛的额头无奈苦笑,难不成堂堂清家少主马屁拍错地儿了?
“妳也是,千穿不穿,马屁不穿啊?非得上赶着来越城作甚?”吴昕嘴里骂骂咧咧,心里仍疼惜这个陪在师父身边尽孝(笑)的师妹。
“小师妹有难,我能不来么?”闫茵可没忘记师父把命都给了小师妹,自是希望能尽所能、尽其力,能帮上什么是什么。
看见小师妹的万缕蛊在甲片上,虚无飘渺得似乎随时会消失的模样,她怎可能放得下心?
“师妹婿人在梁王府里都还没找着线索,妳能帮到什么?”吴昕真不是看不起师妹啊,虽然他们的身份已经洗白了几回,查得再细一些终究会有蛛丝马迹,哪经得出一点点痞漏?
委屈地扯了扯师兄的衣袖,将人给扯进正堂,待清歌确认四下无人,阖上堂上花窗后,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以绣帕包裹的小盒子。
“我想着这东西应该有用,特地跑了一趟...刨...”坟。闫茵的笑意里染上了不知所措,深怕下一瞬又得吃一顿师兄的爆栗。
她趁着郑师兄不注意,偷了舒师兄所绘的地图,打算入陵寝探宝,谁承想出门前便被清歌逮着没法子,未免被泄露行踪再不愿意也得带着啊!
神国陵寝不就在晓夷大泽的范围,有回春血护着,不借机一探找些能用的东西怎么行?
看不出清歌也是个有能耐的,她跑了几次就被抓了几次,真不知这清家到底养的是虎还是狗啊?
小师妹被困戏秘盒无法可解?那她就下陵寝再去挖个戏秘盒出来,就不信几百年没人去过的陵寝也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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