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便收回这荒唐思维,自小他与李泽同样养在祖母膝下,不也养出了两种性子?更别说至今仍想尽办法地想夺取岛上势力,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家的孩子?
这男人还受了小妹儿之托,将到岛上协助他揪出内奸啊!
他与祖母都得对李泽目前的离经叛道负责,把他胃口养大之人不就是他们的蓄意放纵?
人性不就是如此?
一旦以为有机可乘便会开始多方筹谋,何况李泽真的多次借着织云岛之名进出北雍,双生子的身份重返李家,连李焕智也深觉多了双臂膀,忠勇侯府上下谁不欢喜?
祖母乞求再给李泽一个机会,他答应了,条件是要将他送回不再有双生殉的北雍,回归忠勇侯府,只待在小妹儿希望的时间病愈,即可将人遣送回北雍,倘若李焕智若知晓,李泽要的不光是织云岛的掌控权,更想取代忠勇侯府世子之位……
不知李焕智做何感想?
随着愈来愈接近相家海船,相汯直觉探出手想带着小妹儿上船,颜娧视若无睹地在立秋协助下上船,只得摸摸鼻子拉着扬着歉笑的栾甫上舢舨。
相汯急着指引着立秋安置小妹儿,几个家卫识相的送上金创药,正想表示关心便被突来的关门声给隔绝在外。
整艘船安静无声,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谁能想一向要风得风的主子,也会有吃憋的一天?
栾甫不在意也不敢在意身上湿透的衣裳,尴尬的落坐在船首阶梯,独自昂首探看满天黯淡的星辉。
不说颜娧清丽可人与明媚娇俏,光是那令人钦服的成熟心态与瞻前顾后的聪明睿智,引来几个心仪之人很奇怪?
光是东越国都里那位世子爷的手段少了?再加上威名在外的相家家主倾心,似乎也没什么好讶异了,那眼底的冷淡疏离已然表明心迹,这些人都不是能入她眼之人。
在察觉她是女子之身后,他也一直在想,这般难有人能与之够匹敌的女子,什么样的人能匹配得上她?
甚至想着栾怡那丫头若能有她一半的定性,也不至于需要万里追女到此了!
忽地,颀长身影打断了他的远眺冥想,分不清怒意抑是妒意的责问道:“你怎么认识的小妹儿?”
栾甫被问得一愣,这是飞醋吃到老伯身上了?似笑非笑地半瞇了眼睇着相汯,撢了撢湿透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貌似几次救了小女于危难。”
相汯眉宇拧起了川字,质疑问道:“她不是会主动惹事之人。”
“是啊!是小女惹的她。”栾甫再认真不过地颔首说道。
相汯闻言又是一滞,她身边之人真不是主动着惹来的,包含他也是幼时主动招惹的她,而她如同君子兰般温和谦谦,独自绽放着属于她的高洁风雅。
虽不拒来客,却也坚守分寸,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恪守淡如水的交谊。
多年后再见,她已成了令人难以攀附的高岭之花,他的靠近都恰似玷污了她的存在。
他能否成为那个攀折之人?她的疏离已叫他有所怀疑。
说好的烈女怕缠郎呢?为何在她身上见不着?
“小女追着她的踪迹一路东行,也不知惹了什么事儿,叫您也同意关在织云岛上,”栾甫扬起了有苦难言的浅笑道,“若您想问的是何时知晓她的身份?也就别白费气力了,不才也是成了使臣方得知她的真正身份。”
如若知晓她的身份,会放任女儿追着她?照着女儿要强的心思,得知一腔芳心错付,定是哭天抢地地伤心难过啊!
“惹的事的确不小,能帮的事儿也不小。”相汯也是勾着一抹惨淡苦笑。
栾怡差点害得璩琏母子没命没错,如今却帮着他牵制李泽之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岛?若再加上栾甫入岛协助整顿,想来短时间俩父女都没机会离岛了,不由得再次问道:“栾大人怎么说都是南楚朝廷命官,当真愿意为织云岛所用?”
“相家主也说了,为织云岛所用,同样利民之事,不才年事已高,只在意那顽劣的女儿身在何方。”栾甫能理解那份不安的心思,要信任外来之人得要有多大勇气?
这也是小姑娘必须将栾怡押在岛上的用意啊!
殊不知这一切是否真是她的盘算?难道能早就知晓他定会随着女儿往东来?
官场漂泊了半生已经够了,如若能陪着女儿,将来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不也是人生美事?
“既然如此,织云岛有劳栾大人了。”相公恭谨作揖请托。
小妹儿引荐之人他怎可能会有一星半点的怀疑?眼下只在意她的伤势如何了?偏偏被拒之门外什么见不着。
方才纤细肩际怵目的殷红,倔气如她至今也没吭过半声,也使得他仅能在舢舨上干著急。
“不敢当,不才自当竭尽所能。”瞧着面前男人心不在焉,栾甫也不愿为难。
此时船上家卫终于记得带上他能更换的衣服上前来,礼貌致谢后,也在家卫指引下进入舱房更衣。
一入舱房,栾甫终于知晓为何得在外头多待了几刻,原来是热水供应不足,先伺候了伤重的小姑娘。
是以在梳洗后,正想好好答谢一番时,小丫头已上好伤药,面色苍白的落坐在舢舨阶梯上,似乎正等着他。
颜娧疏离眸光扫过带着些许局促的男人,不愿多给一分注意,极为冷淡地问道:“相家主打算用多少时间清理门户?”
“小妹儿又何必急于一时?”相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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