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大家都以为,韩澈总会闹出点什么事来,战战兢兢的等着一场烟波浩渺的昊战,而当他平静的从聂真真房里出来,韩振天惊觉这一场他眼中的孽缘,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湖面上投下了颗小石子,不细看,就连涟漪都看不清。
后来韩澈的沉默,让韩家上下渐渐都忘却了那一晚他的失态。波澜不惊的谈笑里,似乎已经接受了和聂真真叔侄关系的现实。
只是韩振天偶一回顾的眸光里,总是能感觉到,他压抑的不甘心。
经过这一次的事,他再也无法对韩澈放松警惕,幸而聂真真的态度很坚决,加上她足不出户,凡事有聂绵卿陪着,韩澈就算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寻找不到机会下手,这么防着自己的儿子,终日提心吊胆,除了疲倦,难免觉得累心。
这是他种下的因,他也必须在有生之年承受这果。他于是急切的等着贺明宸回来,希望早些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
贺明宸这次去美国的时间有点长,大半个月过去了,韩家上下几乎都要怀疑,他和聂真真之间是不是受到了韩澈那天行为的影响。
事实上,韩振天、聂绵卿都清楚,并没有。
贺明宸每天的电话从未间断,柔情蜜意自不必说。近来手里的烦心事搅得他焦头烂额,但在面对聂真真的时候,从来只字不提。
从和韩澈那一番交涉之后,聂真真和韩澈就再未说过一句话,面对韩澈日益冷若冰霜的脸,聂真真想,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不能在一起的现实。
但这一天,韩澈在餐桌上显得很兴奋,从上第一道开口汤时,就开始夸奖陈嫂的手艺大有长进。
聂绵卿和下人们还能敷衍的笑笑,韩振天和聂真真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明天晚上骏驰生日,初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韩澈吸着汤,发出刻意的“刺啦”声。
韩澈这个人,虽然平时霸道惯了,作风随意,不拘小节,脾气上来也会爆粗口,可是,骨子里的贵气是没法改变的,像今天这样喝汤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任谁都知道他是有意的。
聂真真正努力的对付一只水晶虾,纤长的手指上沾满了油渍,也没能将里面的虾仁成功剥出。
韩澈皱了眉,眼睛盯着她碗里的那只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取过那只虾,轻松的剥去了外壳,递到她嘴边。
餐桌上又惊现了那种死寂的气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举动,却又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聂真真呆愣愣的竟然就张开了嘴,韩澈露出满意的一笑,将虾仁塞进她嘴里,指尖划过她的唇瓣,引得聂真真顿时红了脸,迟缓的低下了头。
“初夏,还没回答我的呢?骏驰……啊,你叫他梁教授,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师,去给他庆祝一下也是礼貌,你也很少出去,我记得,你跟梁家的小丫头初雪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正好,去玩玩儿,放松放松,嗯?”
按理说,这个邀请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韩澈提出来的话,聂真真应当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的。
韩澈这一阵子太反常了,那么固执热烈的一个人,就这么生生将满腔的占有欲压下了,着实让人费解,至少,聂真真还是不能做到心无芥蒂。
“去吧,和朋友一起玩玩,也是好事。”这个时候,韩振天倒是突然大方起来。
他心里想着的是总不能防着韩澈一辈子,无论是韩澈还是聂真真,都需要慢慢适应这种新的关系,闹也闹过了,彼此也把话说开了,总有过去的一天。有他在,韩澈终归不能把聂真真怎么样。
“嗯。”聂真真不敢看韩澈,答应了。
一低头,盘子里已经盛满了一碟子的虾仁,看着韩澈还在认真替她剥虾仁的英挺侧脸,她扯了扯嘴角:“谢谢叔叔,够了。”
韩澈一挑眉,将手中剥好的一粒虾仁放入她碗中,拿起一旁的湿巾认真的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
第二天晚上,聂真真是由司机送去的梁家。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担心,怕韩澈会做出些什么意外的举动来,但韩澈只是来了通电话,告诉她宴会开始的时间,并没有来接她一同去的意思,仿佛餐桌上的邀请只是顺便,他并没有什么企图。
聂真真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韩振天和聂绵卿倒是松了口气。张罗着给她换上礼服,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的从楼上下来,韩振天直点头赞到:“真是漂亮,和你母亲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聂真真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有些僵硬,他们不知道,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和邵婷很像的话。
本来,韩澈不来接她,聂绵卿准备陪着她一起去,想想又怕打扰了她和梁初雪相聚,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她们的话题。所以最后,聂真真是在两个长辈的千叮万嘱下出了门。
到了梁家,还在门前的大道上,就远远的看见梁初雪站在门口,穿着粉色的短款礼服,头发绾成两个小小的卷发髻,各自用粉色碎钻饰固定了,抻着头四处张望。
聂真真露出久违的笑,在她面前下了车。
“小雪。”她在她面前婷婷而立,梁初雪先是大大的一笑,将她一把搂住,那架势就像是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在聂真真压抑的呼吸中才不情愿的松开她,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十足像个怨妇:“你真讨厌,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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