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既然已经麻烦你了,索性再麻烦你一次,临行前有几句话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交代一下,没问题吧?”
黑袍此次是真的笑出声来,道:“不碍事,正巧你儿子此刻就在外面呢,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就去你家吧。”
秦风听到儿子正在外面,一时间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洒然,脸上的气色也仿似好了许多。
黑袍身影先是伸出一手,指尖白芒一闪,没入那带刀之人身上,然后那人便如水雾一般蒸腾起来,一个呼吸之间,那人便消失不见,仿若不曾存在。
地上不曾留下半分痕迹。
一阵风过,烛光不停地摇曳起来。
牢舍外的木桌上,老丁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几声难听的嚎叫,小王也已经喝得上了头,满嘴酒气,只是他还没有倒下,犹自端着一枚小酒杯,也不喝,就这样瞪着看了半天。
他总感觉今天的牢房不太寻常,阴风阵阵,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但老丁的话一直如醍醐灌顶般响在他的耳边。
他晃了晃脑袋,也终于睡倒在桌子上。
木门外,秦天佑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他爬上树,翻过墙,便一直蹲守在这里,这个大牢的看守实在是弱,比他想象中要弱了太多。
他原以为一翻过墙,便要运用自己来之前设想好的一番计谋,比如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等之类,只可惜,他进来之后才发现,整个牢房除了那两个在屋里喝酒唠嗑的牢卒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他便只好一直在门外等那年轻的牢卒喝醉。
他本来是想偷偷进去给那牢卒一闷棍的,也正好运用一下自己刚刚所学的“流云”身法,尽管只能叫做拙劣的步法,连徒有其形都算不上。他倒也不是不敢进去放翻那年轻牢卒,但终于心忧父亲安危,不想横生枝节,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了。
毕竟那暗中保护他的黑崖也没有那么保险的,万一他没打过那牢卒,黑崖又来不及救他怎么办?那不是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么?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便一直在等着。
此刻眼见那年轻牢卒终于趴到在桌上,秦天佑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这等劫狱之事他还是第一次做,紧张之余也有些兴奋。
就在他要闪身而入,直奔那串牢房钥匙而去的时候,一阵风迎面吹了出来,这一阵风吹得好生奇怪,竟从牢房里吹出,而且不偏不倚吹在了他的脸上。
秦天佑只觉得劲风如刀,刮得脸上生疼,他挣扎着还是睁不开眼睛,只好伸手去挡。
就那么瞬息之间,秦天佑直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小鸡被人拎了起来,脚下脱离了地面,他强忍着张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能勉强辨析出一片片的倒影从眼前飞速一晃而过,宛如一幕幕快速掠过的剪影一般。
等到秦天佑终于眼能视物的时候,已然发现回到了自家小院之中。
而身前所站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秦风转过身来,微笑地看了看他,眼神慈祥而柔和。
一下子,多年来的记忆全部倒涌而出,浮现在了秦天佑的脑海里,这一刻,他全然忘记了方才的诡异,看到父亲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直以来劳心劳力的父亲似乎一天比一天变得衰老下去,按照父亲的年纪,他的鬓间不该有如此多的白发,他的眼角也不该有如此细密的皱纹,说来这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是他让和蔼可亲的父亲操碎了心。
难言的苦涩心绪占满了秦天佑的心头。
父亲一直都没有变,和善、沉稳、如山般厚重,秦天佑也看着父亲,此时父亲已经安全归来,但不知为何,一丝不安的情绪却逐渐萦绕在他的心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如同跗骨之蛆的漆黑阴影,缠绕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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