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鞭家恸哭惊动四邻，屋内人满为患。石大水悄悄离开，进苦宝家说大好消息。王灵敏高兴异常，拉老头子去看看。面露喜色的苦宝到院子里呆若木鸡，钉在那儿似的不动了。王灵敏一声长叹，又拽老头子回屋。
石大水泪流满面地喃喃：“老天爷呀，让我这老不中用的死，也别让宝儿得这病呀。”
方胜杰筹办石苦宝宣传室，苦于没这方面的人才，给县领导汇报，县委县政府批复由组织部、宣传部和文化馆共同出人配合石村办好。方胜杰领人来了，村委会墙壁上一首《十六字令》和一段文字引起来者极大兴趣。
十六字令
国，
以人为本开新篇。
神州地，
黎庶皆为仙。
干部不失天时、地利烘托，而人和才是干成事的保障。
人和：
靠职权掠夺，也为自己建筑冷宫；
靠一己之私惠骗，先灵后不灵，最终是孤家寡人；
靠质朴的情感不缺人和，终生享用。
方胜杰解释说：“两年前石苦宝同志针对个别干部在群众面前表现急躁，有强势做决定的现象，对我说了一番话，择人和的话贴在这儿，做我们两委班子的警钟。我觉得这也是所有共产党人、干部的行为准则。执行民主，涵盖不忘民生，发挥民权，唤起人民的蓬勃活力。伟业是靠人民群众创造的，任我们鞠躬尽瘁，少了人民支持也一事无成，死而后已只能落堆遗憾。《十六字令》是半年前石苦宝同志与人聊天说胡总书记把关心、尊重、解放、发展我们人民群众作为大目标，提出以人为本是树立科学发展观的核心，一时兴起，吟诵诗就。非常遗憾，问他记下的这些字是否有误，他竟说记不得了。石苦宝同志被村民誉为村宝，与他的文采横溢分不开。我们的两委班子没忘记已故的石雷催人泪下的遗嘱，也充分认识石苦宝同志嘱咐提高文化素质的深远意义。中华文化靠全民文化素质的提高得以传承，领导班子的文化素质决定着石村的命运前程，提高文化素质得有手段和措施造就学习氛围和条件，对石苦宝同志这些话我们动了心思，下了决心，每次送两个两委成员进大学代培、轮训形成制度，上完大学再回村的青年补给全部学费也成为制度了。”
执行任务小组组长杨春啧啧赞许中深表同情，石苦宝这样的同志得脑萎缩，石村人要怨老天爷没眼了。
谁说不是。石村村民怜惜自己的村宝无不伤感，痛惜地说但愿置换村宝的病，也为民立上一功。方胜杰说着，眼就泡在水洼里。
李组长要拜见石苦宝。方胜杰揉揉湿眼圈说不能乐观，和他说话十几句，最多二分钟，怕他意识乱。不准和他多说是村委规定，除非他愿说，别人就被动应酬。
突然，街上似乎乱哄哄，比较远，听不清。方胜杰有无名惊悸，猛虎下山般冲出去。
铁马回来了，丢失十多年的铁马回来了。噪杂声中方胜杰听确切，忘记了客人，汇入各家往外钻的人流中。
故乡的一切太陌生了，唯独光屁股玩耍的狮子影像多而深。狮子农大毕业决意回村报效，要把养殖奶牛、沼气开发、变废为宝、循环农业的事业干好，干大。狮子成为铁马心中了不起的人物。狮子解释苦宝爷爷奶奶和铁马舅南下的秘密行动，怕吴彩旗的脑子再受刺激。吴良方出车了，明天才能回来。狮子伴铁马看苦宝爷爷奶奶，面对街上那么多的乡亲们，狮子不断介绍，铁马总像还童的孩子，有点儿记忆也是影影绰绰，只能频频鞠躬。
狮子介绍方胜杰，方胜杰对憨憨的，有姑娘羞涩感的铁马说看宝爷要紧。
“老伴儿，跟我去转转，听听嘭嘭的声响，心脏跳得就有劲。”
“你烦我跟梢，咋又叫我？”
“谁让你是老伴儿呢。唉，一阵清楚，一阵糊涂，苦了你。不叫你也偷跟着，那就叫着吧，光明正大，老夫老妻不说害臊。”
“别再说跟你苦了我，咱俩就是一双筷子，谁也离不开谁。”
“宝爷，去哪儿？”
“胜杰，大忙人，有空偷闲？狮子一大套想法讲得我糊涂，你明白不？”
“老爷爷，你没糊涂过。”狮子抢先说，“年前村领导就和我商讨推敲发展新农业的步骤，已定方案开始施工。老爷爷，大喜事来了，你找的铁马终于回来了。”
“爷爷，我是铁马。铁马来拜见爷爷、奶奶，高寿吉祥。”
“你是铁马？”王灵敏拉跪在地上的铁马，“起来，快起来。这孩子比我都高了许多，老头子摸摸铁马，铁马变铁人了。”
“铁马？哟，和我一样高，晃不动，是铁人。孩子，孩子，孩——。”
苦宝叫孩子的声音颤抖了，激动了，说不出来了。抓铁马肩膀的双手突然掉下来，头一点，漠然的脸收得紧紧地，似乎绷断了神经，知觉完全失去似的。
王灵敏黯然失色，扶老头子回屋，他不转身。狮子上前背苦宝屋里躺下。
铁马大惊失色，听说爷爷时而忘事，咋就这么厉害？铁马鼻子一酸哇得哭出来。狮子拉他到门外，铁马意识到什么，用双手握住嘴，涨红的血色脸和身子一块剧烈震颤着。
“别这样，还有不老的人吗。”王灵敏劝说哭泣的石小鞭一家三口，“他歇会儿就好。”
“都忙自己的去吧。”方胜杰对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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