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石村跟一号文件疾进村宝为儿女操守虑患]
救护车呼啸而来，可希望变成噩耗，老支书平静地走了。苦宝为老支书送上一副挽联：
音容已杳良操美德千秋在
精神不死至诚高节万古存
方有栋说：“爹跟了共产党梦寐以求的是石村人民过上幸福生活，如今短短的、真实的四天足以让他瞑目安息了。”
村两委班子会议为自来水问题讨论热烈。自来水设备分几个档次价格不等，石村名声在外，供水该一步到位，要长流水的是多数。
“石村名声在外咱不骄傲，也不刻意扬名。咱的钱毕竟还有限，长流水和每天供一次说下去，收集群众意见再决定。下面再讨论鼓励发展种植大户和大棚菜的问题，sd省寿光县发展大棚菜十来年了，四季全，人民生活丰富多彩。我们能学不能学？前几天苦宝讲了中央又一个一号文件的重点，对一家一户办不好或不好办的事情，我们两委成员必须摸清、摸透，努力出招，为民谐调，群众想的就是我们的工作。”
方胜杰的话引起大家热议，一家一户办不好或不好办的事的确存在。家庭副业办好了，有钱调剂生活，生活质量全看菜盘子丰富不丰富。说到菜各家都有菜园子，生活还不富裕时种点儿啥菜都满足，现在想多品种，零零碎碎麻烦，工夫还觉得耽误不起，种菜还不如买菜。石村人算这账，外村人说烧包。大家首先集中到这个熟视无睹的问题上，种菜行家村里能挑选四五个，其中有的干冲床或橡胶，还有在集体厂或跟石虎威上班的。谁还愿种菜呢？过去的把式还有个学习现代技术问题，会议好象进了死胡同。
方胜杰说种大棚关系每户每人每天的吃饭问题，把每家每户的菜地承包给专业人员，本村人不干，外面找，跟本村人一样对待，村委给予帮助、扶持，大开方便之门。村委鼓励支持多承包地，早宣传，要人们有谋划时间，秋后执行。愿对调的对调，为方便连片可以打破队别。存在的地质差别问题大家讨论一个产出差价，有补偿标准就能办。凡愿让干部谐调的，尽管提。
观民心、顺民意不能停留在口号上，有问题不怕麻烦，及时组织谐调解决，正是对干部的责任心和工作能力的考核。苦宝的话再为干部们亮起一盏灯。
有个说法，人怕出名猪怕壮。石村发展水平在全县跃居第二名，县里号召学习起步快的石村，各乡镇组织村干部去参观。方胜杰压力大得很，接待参观者一定要苦宝挂帅，相信他讲话水平高，不用稿别人也问不倒。
“做实事，说实话，对谁都不巧言卖弄应该是石村人接人待物的原则。”苦宝慢慢地、清清楚楚地说，“方胜杰领大家滚打十余年，做个总结谁信做不好。”
方胜杰还想说什么，方正抢断。石村应授功勋章的第一人是苦宝，可他从不讲自己的成绩大家共认。改变石村，方胜杰一直做主帅，咱共议题纲，方胜杰先给两委作报告，就当上考场。当然，第一主考官是苦宝。做过鉴定只剩流水作业了，怕什么。相信方胜杰的报告一石激起千层浪，能为石村赢得出入县里，乃至市里各部门的自由通行证。
苦宝笑了。他提醒大家，下海游泳方正有特点，他善学各种游泳方法，新样多，速度快。
石村和李镇之间有一东西长条洼地，碱化严重，雨季有俩场中到大雨，四周都往这儿排水就成一片沼泽。两个村的村民在这里开荒，十种九不收，坚持种的所剩无几。石村修硬化路穿过这里，垫六十米长路基，最高处一米。路把长洼地分开，东边大约二十亩，西边五六亩。历史上没有明确规属，不毛之地，双方开荒也没发生过争执。苦宝琢磨利用它，一旦成为商品地，李镇不会不争要。
“老头子，两天不吭不声，啥事这么难琢磨？方胜杰接待来访十来拨，除了赞誉没啥不好反映，你——”
“没想那事。咱溜达溜达，看石虎威在不，和他商量点事。”
石莹月在门外说话，让人进家。莹月一人进门，王灵敏问还有谁，咋不家里坐。石莹月推娘进屋时亲娘一口，叫爹。
“离得最近的也隔半年见一回。你是大忙人，白天回来干啥。”
“爹，对闺女有怨了。”石莹月拘谨地低下头，“爹，光在电话里问候不解眼馋，搁时间长了，带狠心来的。”
“坐车来？今后不要用这种顺便，不喜欢当副县长的闺女开车来。有没有其它人？有司机是肯定的。谁也好，门外候着我就感到难堪。再回家叫敬业用摩托带你晚上来。”
“爹，闺女注意着呢，不然说不定几天就能进家看看你和娘。我，我不多坐了，不叫他们等着。”
石莹月站爹娘面前没二分钟，红着眼圈走了。
“老头子，没你这样的，把闺女伤得太厉害，你看不见，我可看得见。宠闺女任你，怨闺女也任你？是你自己的吗？你不心疼我心疼。”
王灵敏轻轻哭泣，苦宝长叹一声。恩爱夫妻四十多年第一次各寻思各的，到黑没说话。
夜幕降临，晚饭都是无声无息的。王灵敏洗着锅碗想自己说的老头子重了，说疼闺女还是老头子会，做娘的心瞎软，没文化，用不到点儿上。老头子还装着心事没办呢，她问还找不找石虎威。
电话响，王灵敏哎得哏哏乐。乐着乐着沉默无语了，把电话塞给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