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热闹起来。苦宝让大家算电动冲床每天纯增效益，拉动力电的困难被村民们看得微不足道了，恨不得明天就去戳电线杆。至于村建纸箱厂，村民分成两大阵营争论地开了锅。
“各干各的，没说的。又圈到一块，等等看看，支支转转，耗不起了。”
“村里要干的事用钱没来项，和大家伸手有不愿意的，当家人也有难处。”
“轮上公是非功过雾里罩着，别找那麻烦和后悔，安生是福。”
“有村宝，干啥咱该信。方胜杰第一，村宝第二为公遭过难，最后他们先让大伙儿富了是事实。他们还想有集体保障这艘铁舰的信念没放弃，为了让全体村民舒心放心，办企透明的方法也说了，自治组织名称、法则要大家充实完善，这的确是我们应该费心琢磨的。”
“这理儿也不假。可是，上公企是不是走老路？别好心没好报，毁咱村宝一世英名。”
各种议论收集起来，苦宝在村民大会上说苦宝的一世英名实不可当，帽子太大他也戴不动。始终保留公企的村都有耳闻，上级乡镇企业局还存在就不存在走老路的错误。我们应想的是建成公企该为大家带来什么好处，更要研究保证公企不折不扣为村民利益服务的措施。民和村共存，也该同步谐调发展，一方落后就像光棍的日子，缺相互支撑的力量就没美满可言。民为村增气，村为民补力就能增强抵御风险灾害的能力，村和民也可比作称杆离不开称砣，老头儿离不开老婆儿。
村宝的话耐人寻味，一家人在饭桌上还讨论，尤其对“公耗”问题针对性地治病，建设性地开方念叨得最细。
全体村民通过集体建纸箱厂，方胜杰和方正找镇信用社贷款，这事像笑话一样传开。
杨忠魁说苦宝啥事都服你，就不服你能恢复集体。恢复集体的概念太大，还是信用社传出来。苦宝不得不参与进去，反复登门陈述建村企与基层组织凝聚力和感召力的关联意义。村民有汽配经营的甜头，诚心诚意资助纸箱厂将是公私合营企业。因而，从施工到投产、经营全管理过程采用民主管理、理财、监督自治组织。党务、政务、财务不仅公开，还必须建立制定绩效奖惩制度等一系列新管理内容。过去大集体的影子没有存在条件，今天的村企和往昔的公有制有质的区别。信用社领导被感动，也有遗憾，不能满足的原因是权限问题。
方胜杰和方正找县乡镇企业局帮忙，终于和银行接上头，拖拉好些日子没进展。方正想饭店摆一桌意思意思，方胜杰狠心应酬一会，自己脑子不好借故退出。那次方正舍命陪君子，喝成一塌糊涂。有进展并不彻底，另拜门口又是时间耽误。
方正一人愁掉魂了，低头漫无目的游荡撞了墙。咋就钻进死胡同了，方正垂头丧气出来，俩提礼品包的男人问他贾局长是不是这胡同。他莫明其妙地摇摇头，脑子里就起了波浪，他们干什么似乎明白。不觉不由加快脚步说感谢老师。在银行听说上次会见的领导去接老人出院，一个科派代表去领导家慰问，商量买什么。顾不得和家里商量，豁出去吧。不巧不成书，也叫一帆风顺，银行门口正碰买东西的出来，他就做了人家的尾巴。
事办了，效果还是未知数。一人的急中生智妥不妥，毕竟行为有点儿那个，更何况先斩后奏，汇报就碍口，方正着实发了大愁。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硬下头皮先找方胜杰、苦宝汇报，让二位定夺，无效认罚，本来企业督查小组那儿就没法说。
方胜杰大吃一惊，这算不算行贿？瞅瞅宝爷又咽回自己的话。
“做就做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方法妥不妥，日后评说。我们不希望走漏风声给人家送去麻烦，此事再不能扩散，防止误传、恶传。我比你们俩的经济条件都好，这个钱我出，都不用反对。能使纸箱厂快上马是咱的共同愿望，愿纸箱厂为石村人带来公益和红利哪怕千错万错，我立着担不动，躺下驮。”
这话说得方胜杰和方正鼻子酸，俩人痴愣愣地瞅着神态安详的苦宝不知说啥好。
石虎威闯进屋。县建筑市场萧条，农村经济活跃，房屋翻新、扩建形势很热。他和一个伙计停薪留职回家组建建筑队，一来商议本村几个把式村里有没有安排，二来要求承担纸箱厂的建筑任务，包含回报石村父老乡亲意愿，建筑队只计出工工资不提分文利润。
方正哈哈大笑：“还是小虎仔就看好你，依我你小子吃不上皇粮，更甭说提升队长。还是咱村宝看得远，往年放出去的人都要做回报。你回来是雪中送炭，我没愁了，叫虎威和方景山一接头，我只当材料供应员就行。你们看——。”
“没敢想的好事。虎威，你的伙计想必是你的副手，不要自作主张，我们商量来。”
“胜杰老兄，你是村支书，我自封乡村建筑公司，各谋其位，说话自有分寸。伙计是副手，还有原部下做小队队长和骨干，吸收村里的把式当正式一兵，我们的建筑理论和质量标准农村没有。宝爷，你想到石虎威打回老家的这一天吗？”
“想不到，属惊喜。你来乡村发威是农村面貌一新的前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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