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口谕一下,桂昭仪顿时心如死灰,却也明白这是因为她的胡闹而落到了此等田地,于是再不敢哭闹,只将满腹的委屈往肚子里头咽,抹着眼泪的收拾行装。
雷霆之威而下,后宫再无人敢对秦铭晟的圣意有任何的质疑和揣测,更是不敢再对此事多有谈论。
于是,后宫顿时一片祥和。
但这片祥和,不过也就是持续了短短两日的功夫而已,很快便发生了一桩令人错愕无比之事。
三皇子死了。
夜晚没得,死的悄无声息,直到晨起宫人门唤三皇子起床时,三皇子没有任何应答,掀了幔帐起来查看,才发现人没了。
双目紧闭,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宛若是睡死过去了一般。
而宫中太医前来查看,只说这三皇子是因为中毒而死。
这毒药吃下去,只会让人沉沉睡去,并无任何其他症状,而在睡梦之中却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且这毒药即便服用下去会被发现,却也回天乏术,任何法子都无法将人救了回来。
此消息一传出,众人哗然。
尤其是秦铭晟,惊诧之余,怒意满满。
三皇子是送往突夏国的质子,此时突然死去,这知道的是知道这是一场意外而已,可若是传到突夏国那边,必定认为这是大秦不想送质子前往,又是一场的风波。
而三皇子死去的缘由,是服用了不知不觉死去的毒药,三皇子在宫中居住,还能造人如此暗算,那岂非皇宫早已不是所谓的固若金汤,下一个被毒死的,谁知又是不是他这个皇帝呢?
秦铭晟怒气冲冲,命人仔细查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在皇宫之中谋害皇子性命。
龙颜大怒,侍卫和太医都战战兢兢,而被吩咐务必要查清此事的卢少业,也是拧起了眉头。
是否是突夏之人意图挑起争端,还是说其他意欲朝政不稳之人,此时都还说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下毒之人必定是有所图谋。
带着这样的疑问,卢少业带着人暂且顺着饮食以及太医院所掌管的药材之中,看能不能查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而很快,到是查出来了些许端倪。
三皇子所服用的毒药,其实也并非是完全是毒药,确切来说是安神药,若是药量合适,便是用于治失眠多梦之症,但若是药量增大,便是有伤人之效。
很显然,此时三皇子所服用的便是药量增大的药。
而此种安神药,太医院为防止有人不小心弄错,服用过多,安神药每天只供应少量,且各宫都有极为严格的分量限制,且所来领用的,都需登记在册。
而这段时日,来领过这些安神药的,分量都是没有什么差别,但若是从前没有领过,最近却突然领取,且持续时日长,量又大的,便是慧贵妃宫中了。
而领用的缘由,是吴高毅为治疗三皇子的心疾所用,是所服用的药物的药引子。
其余宫中,再无能够凑起来让三皇子致命的分量了。
如此一来,这矛头便是指向了慧贵妃。
卢少业将所查证的东西,如实禀告给了秦铭晟。
而秦铭晟闻言,放下手中的奏折:“卢侍郎,此案你如何看?”
“眼下慧贵妃宫中有嫌疑,微臣又是慧贵妃的亲侄儿,论理不该再继续查案,也不应参与此案。”卢少业拱手道。
“朕只问此案如何,又并非问你是否是慧贵妃的侄儿,你且如实回了就是。”秦铭晟抬手道。
卢少业挺了挺身子:“微臣以为,此事颇有蹊跷,慧贵妃应该不是凶手,此事应该是旁人栽赃嫁祸,缘由有三。”
“第一,慧贵妃与桂昭仪也好,三皇子也罢,并无任何恩怨,微臣斗胆说句难听的话,无论桂昭仪也好,三皇子也罢,皆是无法取代了慧贵妃与六皇子的地位。”
“其二,即便慧贵妃与桂昭仪有恩怨,此时桂昭仪与三皇子要远去突夏国,为国尽忠出力,要离去这么久,往后再见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再看到他们母子二人,不必非要在宫中动手伤人,惹得众人瞩目。”
“其三,倘若慧贵妃想要动手除去三皇子的话,这除去一个人的法子极多,不必非得使用安神类这种六皇子治病所必需的药引来害人,如此岂非是留下了一个把柄给旁人?”
“因此,微臣以为,慧贵妃并非是害人主谋,反而是被人陷害。”
听卢少业说完,秦铭晟微微点头:“嗯。”
随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秦叡泓身上。
秦叡泓见状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卢侍郎言之有理,此事其中必有内情,这安神药太医院许多宫苑都去领取,若是有人想要杀害三弟,图谋已久的话,说不定早早便开始积攒这些药,只看着近期六弟用这些药,便意图嫁祸给了慧贵妃。”
“更何况,此时紧要关头,在此时毒杀三皇子的,必定是意欲朝政不稳或挑起大秦与突夏国争端之人,此人必定是居心叵测之人。”
“嗯。”秦铭晟再次点头,目光重新回到了卢少业的身上:“此事,你再细细查看,务必找出来是何人指使!”
“是。”卢少业应下。
而秦铭晟更是道:“眼下,还得想想,如何应对突夏国这边。”
要送去的质子,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换人的话,其余几位皇子,生母位份皆是不低,外祖家业都是有功之臣,无论是谁再被送出去的话,都不是十分妥当,必定会使一部分人心中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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