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夫,此事你得想想法子才好,王府之中这些大夫医术不佳,所拿的药吃下去也是无用,如此下去的,只怕……”邹管家的眼圈,顿时红了又红。
“不能把脉,自然不可对症下药,只一味的拿些大补之药,不对病症不说,极有可能会加重病情……”
杜仲神色阴沉,道:“暂且只能给你拿些温补的丸药,且慢慢服用,缓缓而治,看看是否能够有所缓和。”
“此事,归根结底的,到底还是心病,只怕是寻常汤药不能治的。”邹管家尝尝的叹息了一声:“倘若从前不曾发生了那事……”
说完之后,邹管家都觉得自己着实多嘴。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那么多的话,又有什么用处,没有所谓的早知当初,更没有那么多的倘若,唯有此时的眼下而已。
“此时京都情形早已大变,邹管家不必瞻前顾后,应该处置了那些恶人才行。”杜仲大夫道。
“曲大夫此话说的容易,我又如何不知?可那地方和地牢没有任何的分别,任何风吹草动,只能惹得那些人杀人灭口,反而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即便能够保了性命,倘若请求皇上出手此事,陈年往事再被翻了出来,也是皇室的奇耻大辱,只怕也不会让她存活在世了。”
邹管家叹息道:“眼下,只能是多活一段时日,便多活一段时日了,只是瞧现如今的光景,只怕是也不过半年光景了……”
这些话,顿时让杜仲大夫脸色阴沉,低头想了许久。
“兴许,她见了女儿,心中有了指望,便能活下去了?”杜仲大夫抬起了眼皮。
“曲大夫这话便是说笑了,郡主早已去世多年……”邹管家一脸的苦笑:“倘若是说那个外孙的话……也罢也罢,此乃一桩心病,见了之后只怕是越发会让她想起陈年往事,只怕也会更加伤心了。”
“此事……”杜仲大夫在邹管家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果真?”邹管家顿时喜出望外。
“正是,起初我也十分惊奇,只恍然以为她活了过来,但想想也知道,并不可能。”杜仲大夫的嘴角泛起一抹的苦笑:“既然如此凑巧,想来也是上天有意垂怜,大可以一试。”
“如此,那我便回去试上一试,待有了眉目,我便着人告诉你一声。”邹管家道。
“嗯。”杜仲大夫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各自告别,邹管家便匆匆的回穆王府去了。
回了穆王妃,便先去求见了穆王妃。
“何事?”穆王妃只斜倚在美人靠上,一手轻拈了一颗葡萄入口,去擦拭的时候,手指轻佻的在一旁眉清目秀的小厮手上划过。
“老奴想请个大夫入王府,还望王妃允准。”邹管家跪在地上,低头道。
“说说缘由。”穆王妃瞥了邹管家一眼。
“王……”邹管家顿了一顿,急忙改口道:“她现如今病的越来越厉害,王府之中的大夫查不出来病症,若是如此下去,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晦气。”穆王妃满脸的嫌弃,看着邹管家道:“从外头请了大夫来是假,实则是想叫了人入王府,好将人救了出去?”
“老奴不敢。”邹管家磕了几个头:“王妃明鉴,眼下已是到了这幅田地,出去也好,在王府也罢,已是没有任何分别,更何况即便老奴说了,只怕旁人也不会信,只当老奴是疯了,胡言乱语。”
“老奴在王府多年,早已是没有了旁的期盼,只想着能给她送了终,这事儿便也算完了,并没有任何旁的想法了。”
“到是知道个轻重。”穆王妃坐直了身子:“对外只能说府内的奴仆生了病,着人进来瞧瞧。”
“谢王妃恩准。”邹管家对此可谓是喜出望外,只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只是有一点你别忘了,万不可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
剩下的半句话不曾说出口,但是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邹管家急忙点头:“王妃放心,老奴知道,老奴知道。”
“知道就好。”王妃言语冰冷,瞥向邹管家的目光更是如同刀子一般,片刻后才有了些许和缓:“既是如此,那你便早些安排,免得病的太狠。”
“是,多谢王妃,多谢王妃。”邹管家又是一通的叩头,而后才告辞。
待走出这屋子时,邹管家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次答应的十分干脆,原本他还在寻思着倘若这王妃不应此事的话,该如何是好,原本更是想了一大通的劝说之词,眼下看来,到是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还好,一切顺利,既是如此的话,那事不宜迟,赶紧安排了曲大夫早些入府诊病为好,免得这病拖了下去有了什么不测。
邹管家这样想着,便打算赶紧去寻了那曲大夫安排入王府的时候。
而穆王妃这边,一旁那眉清目秀的小厮,看着邹管家走远了,这才关了门,重新回到穆王妃的身边,将那剥好的葡萄递了过去。
只不过,那葡萄轻佻的从那穆王妃的嘴边划过,半晌了才肯送入她口中。
“你这厮当真是坏的很。”穆王妃勾唇一笑,一双眼中满满都是柔情与妩媚。
“奴哪里及的上王妃您呢。”那小厮同样是呵呵一笑,只伸手到穆王妃的小腿处,轻轻的捶打起来,一边更是道:“这邹管家近几日不安分的很,王妃何必应了他此事,到时候节外生枝的话,主子只怕是要怪罪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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