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业当日似乎便启程回京了的模样,张家成了一栋空宅,就如同沈香苗空荡荡的心一般。
若是不忙起来的话,沈香苗也不晓得她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而说起张家的话,现如今人去屋空,该带走的人都被带走,那些个不知情的下人,也都被一一遣散了去。
而且为了周遭民生安定,严令他们不得到处乱说,否则便要捉了见官问罪。
也因为此,张家之事平息之后,倒是也不曾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出来,周遭人对张家一事也不了解,只以为是张员外作奸犯科的,被捉了去问罪了。
撇开此事不提,她现在最牵挂的还是卢少业本人。
已是过去了好几日,也不晓得此时卢少业是否到了京都,路上是否一切顺利。
沈香苗想着想着,这心思便远了,一声不吭的,双目更是没了神。
沈福海看沈香苗半晌没有回应,侧眼瞧见沈香苗正失了神,便住了口。
说起来,卢公子走了许久了吧。
也不晓得,往后会不会有书信送来,让沈香苗略宽心一些。
不过这种事,也是难得说准的。
虽说原先沈福海和张氏闲聊之时,提及沈香苗与卢少业一事,还乐见其成的谈论了一番,却被沈顺通提醒着不要多说了话去。
而沈福海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卢少业毕竟是京中的大官,世家门楣的,就算娶妻家中也是要千挑万选找出来门户相当的世家贵女来的,而他们不过就是一介布衣,沈香苗在他们眼中再如何的好,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农女,即便卢少业肯,怕是他家中也会阻挠万分的。
而且,卢少业虽说一直对沈香苗照顾有加,对他们这些家人也十分照拂,但卢少业却没有明确的和他们提及婚姻大事。
若是卢少业此去便不复返,最终苦了的怕是也就是沈香苗一个人了。
沈福海心事重重的微微叹了口气,略略拽了拽手中的绳子,让牛车走的缓慢平稳一些。
一连在镇上忙了几日,沈香苗每次都是傍晚沈福海来接她时才回去。
虽说沈福海也心疼沈香苗这般有些劳累,可看着沈香苗忙碌之时,脸上神采飞扬,做吃食时专心致志,脸上始终挂着笑,比着前几日晨起看到的神色黯然的沈香苗不晓得要好上多少,便也就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劝阻之言咽了下去。
身体劳累是小事,若是心里头觉得累,这人便是不妥了。
沈福海想想,便不再提及让沈香苗多休息一事。
章弘钰在家中也住了几日,每日同铁蛋一起上学堂,下学堂,一起温习功课,读书练字,时不时的再打闹玩笑一番,倒是让家中更增添了一些欢声笑语。
瞧着傍晚时两个人写完了功课在院落里头枣树底下和天狼在那玩闹的开心,在一旁一起把从地里摘下来的黄瓜清洗干净,切成条准备做了酱黄瓜当明日第二天下饭菜的吕氏和沈香苗,在那也是乐呵呵直笑。
这酱黄瓜,把新摘下来的黄瓜去了中间的籽,切成条,撒上些盐,腌上一盏茶的功夫,控干了汁水,再加了蒜片、小米椒、蜂蜜、老抽、米醋等搅拌均匀,腌制一晚上入味,便做好了酸爽可口的酱黄瓜,下饭最是合适。
沈香苗在这儿把籽掏空,切条,吕氏便起身往灶房去拿盐来准备腌。
可刚从杌子上站了起来,吕氏便觉得腰便猛地一疼,不由得“哎哟”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娘,没事吧。”沈香苗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黄瓜和菜刀,去扶住了吕氏。
吕氏揉揉有些酸痛的腰,摆手笑道:“不妨事,老毛病了嘛,腰痛。”
因为原先家中贫寒,吕氏又因为生铁蛋时,不忍瞧着沈福才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月子里头便下床做饭,洗衣,下地的,结果落下了腰痛的病根,加上沈福才去世之后,家中日子过得艰难,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吕氏的身子也就越发的弱。
以至于尽管沈香苗重生之后改善家中生活,也让吕氏多多歇息,吃上更是注重搭配,时常到杜大夫那抓些补身的方子来,这般调养了一年,吕氏这腰痛的毛病却还是不曾好转。
“杜大夫前段时间不是给娘你开了膏药,可曾按时贴了,若是这药用了不好,便再去让杜大夫瞧一瞧,看能不能换个药方?”沈香苗瞧着吕氏那紧皱眉头,显然在忍耐着疼痛的模样,便一阵阵的揪心。
“老毛病了,多少年都不曾好,我也问了杜大夫,杜大夫只说这怕是除不得根儿的,这膏药也不过是缓解罢了,这些时日说起来还是比前些日子要好上一些了,许是方才我在那坐着,用错劲儿了而已,不妨事不妨事的。”吕氏连连摆手,觉得腰这略好了一些,便站了起来:“这会子便觉得好许多了,你别也太记挂着了,咱们赶紧把这酱黄瓜做了,待会儿天黑便瞧不见了呢。”
说着,吕氏便站起身往灶房去拿盐,拿调料的。
沈香苗抿了抿唇,倒是不曾多说了什么,待到第二天的时候,便抽了个时间往药铺子那去寻了杜仲大夫,问吕氏腰痛一事。
杜仲捋了胡须,叹了口气:“这病除不得根儿,膏药也好,内服也罢,不过就是减轻病痛罢了,这是常年积劳成疾所致,能缓解最好的办法,便是多加休息了。”
多加休息啊。
沈香苗抿了抿唇。
家中的事,说少是的确不少,而且许多洗洗涮涮的活儿,田间地头的活,沈香苗虽说让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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