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突然上前，替秦郎挨了好几棍。
“拉开她，继续给我狠狠地打！”老鸨命令道。
一个龟公忙拉起海棠，另一个龟公则是用木棍狠狠地拍打秦郎的后背和腹部。
屋内有海棠的哭喊声、姑娘们的求情声、以及秦郎挣扎声，混乱成一团。
老鸨的对于姑娘们的求情视而不见，严肃警告：“你们胆敢再多说一句，日后也就别指望恩客们能照顾你们的生意了。”
一众姑娘们像是瞬间被捏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她们很同情海棠的遭遇，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理解，可人终究是自私的。
她们无法想象日后没有恩客的日子，没有恩客她们就筹不到钱，筹不到钱就意味着她们没机会离开青楼。
离不开这座困着她们的牢笼……
渐渐地，许多姑娘都噤声了，到最后，没人再敢替海棠求情了。
秦郎被打的口吐鲜血，可那木棍依旧在他身上打着。
海棠奔溃哭喊：“不要打他了！他快死了，你快要把他打死了！妈妈，我求求你，别打他了……”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话，求求你了，你把他放了。”
她连滚带爬的伏跪在老鸨的脚边，重重的磕头，流下悔恨的泪水。
是的，是她错了，她为了自己能离开把秦郎拉进这阴暗的地狱里，他本该科考中举，拥有着大好的前程……
老鸨笑的残忍：“你让我放我就得放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知是想起什么，她眸光闪了闪，“不过，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考虑。”
海棠抓着老鸨的裙摆，睫毛颤了颤，面色发白，她心如死灰般开口：“所以……妈妈想让我做什么？”
老鸨笑了笑，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啧啧，这张脸真是美啊，尤其是你跳舞的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呵……”
她轻摇着扇子起身走着，“前几日，我就听李大人在同我感叹，他说海棠可惜了，不是红倌，想碰都碰不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众姑娘们在听起老鸨提到那位李大人的时候，脸上都是一阵恶寒。
在场的，多多少少都被这位李大人给占过便宜，那人品性恶劣，逮着姑娘就上嘴亲，能多占便宜就多占便宜，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关键家中还很有权势，吃罪不起。
“海棠啊，这做女子的，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那就得认清现实，清倌又怎么了？你还能一辈子守身如玉不成？”
老鸨边说着边走到曼陀面前，见她面色发白，身体剧烈颤抖着，她却视而不见，继续笑道：“这男子啊，他往往就是因为吃不到他才越惦记，你们这些清倌就是拎不清，为了那几文钱都不值的清白把富贵推的越来越远。”
“呵，哈哈哈……”海棠忽地大笑起来，冷声质问：“妈妈，你这是想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老鸨也冷下脸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是吗？你不是为了你能赚更多的银子好去南风馆同那些小倌‘玩耍’吗？”海棠发髻在刚刚挣扎的时候垂落而下，青丝遮挡住她一半的脸颊，她笑容诡异。
老鸨被她给说中心思，气的将手里的扇子扔过去砸她。
“死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老鸨左右看看了面露异色的姑娘们，更觉得火大，她走过去，扬手就要给海棠一个巴掌。
海棠却抬起脸，直视着她，笑容嘲讽：“你打，看看李大人对着我这张有巴掌印的脸，还有兴致吗？”
老鸨的手瞬间僵在空中。
“你……”
海棠冷笑，她打乱了老鸨的节奏，把主动权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我需要找一位大夫给秦郎看伤，我要确保他安然无恙之后才会去陪李大人，妈妈，你说呢？”
“哼！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等李大人腻了你，你看我不整死你？”
老鸨勾唇冷笑，“砰”的一声推门而出。
那两位龟公也跟着离开了。
屋中气氛安静下来。
海棠微笑：“你也一定不得好死。”
曼陀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神色紧张的看了眼门的方向，见到老鸨没有返回才松了一口气。
她小声提醒道：“海棠，你就算是恨她，也不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海棠没有理她，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躺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他的身旁有一滩红艳的鲜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海棠走过去，眼眶通红，泪水滚落，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颊，却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刻猛地抽回了手。
她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沙哑的声音开口：“清墨妹妹，我听说你昨日有去请了大夫替你妹妹看病，你能否替我跑一趟，去请昨日的那个大夫过来一趟？”
“好。”
沈清墨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曼陀道：“好了，姐妹们都去忙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一众姑娘们接连散去。
此刻，屋内只剩下四个人。
曼陀在安慰着她，月季站在一旁不说话，面上却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沈浅墨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忽然漫不经心的出声：“你们不想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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