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细心地替她掸去衣袖上沾到的灰尘,女子侧首对她温和一笑,接着看向周卿言,和颜悦色地说:“想必这位就是周公子了。”
周卿言微微颔首,说:“在下周卿言。”
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却不会显得突兀无礼:“长身玉立、fēng_liú倜傥,莫怪二公主连生了病都要出来找你。”
周卿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用既礼貌又不会太疏离的口吻,说:“二公主生病了?可有大碍?”
“她自小体弱,生病已是家常便饭。”女子微微惋惜,视线带过躲在他身后的我,问,“这位姑娘是?”
周卿言说:“这是在下的护卫沈花开。”
女子笑了笑:“周公子这般珍惜地将她藏在身后,本相还误以为这是你的亲密之人。”
周卿言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原来是相爷,我与花开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哪里。”相爷笑说,“你们不是圣女国人,自然不需那么多礼节。”
“是二公主请相爷来告知我们她生病的吗?”
“不是。”相爷摆摆手,“那个倔丫头,生了病还想偷跑出来,被本相逮到了而已。”
“看来相爷早就知道了这事。”
“你们来的第一天,大公主就向我禀报过此事,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日,你们已和两位公主打成一片。”相爷唇边含笑,却有些意味深长,“好本事。”
周卿言镇定自如,说:“两位公主不仅貌美动人,更是天真纯良、乐于助人,若非她们,我恐怕早已葬身于山林。”
相爷无声一笑,说:“周公子可愿借一步说话?”
周卿言颔首:“请。”
“请。”
两人并行而走,轻声交谈,直到我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聊完后回来,相爷朝我微微颔首后上了马车,周卿言则面带笑容,一直目送马车离去。
待马车完全消失之后,我才开口:“你们方才聊了什么?”
周卿言突然亲密地伸手摸我的头发,落下时指间多了一片枯叶:“我若说没聊什么,你会失望吗?”
我不置可否地挑眉:“会。”特意赶来这里看他,并且找了地方私谈,如果没说什么的话就真出鬼了。
他却摇头,说:“我与她真没聊什么。”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滋生,再三衡量之下,终于狐疑地问:“周卿言,你该不会真的……”
“真的如何?”
“真的不管我,自己逍遥快活去……”
他闻言愣住,面上瞬即泛起笑容,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什么?”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就是,就是……”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他抬手制止了我的话,一手按住太阳穴,闷声笑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很好笑吗?”
“是,很好笑。”他用手指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双手扳正我的肩膀,十分认真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放任你不管。”
我对上他的眼睛:“是吗?”
“是。”他笑容缓缓撤下,不再有玩笑之色,像是给承诺那般认真地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这句话竟然叫我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连忙避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挣脱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不会就好。”
他轻笑了一声,扯扯我的袖子:“请问这位姑娘,可愿意与在下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再回去?”
我拧着头,说:“我要不呢?”
他斯文地说:“如果姑娘不愿意,在下就点了姑娘的穴,将姑娘放在身边。”
“你以为就你会武功?”
“至少在下没有受伤。”
说到受伤……我瞟向他的右手掌,问:“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他摊开手到我面前:“已经结痂了。”
“嗯。”
他一反常态,穷追不舍地问:“现在对在下是不是十分愧疚?”
我瞥了他一眼,兀自走到树下,背靠着树干坐下。他也跟着在我旁边坐好,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说:“你喜欢这里吗?”
我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把玩:“不喜欢。”
“为何?”
“那你呢,喜欢这里吗?”
他顿了顿,笑说:“不喜欢。”
“那不就是了!”
“真懒,问你的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我。”
“你也没勤快到哪里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没营养地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准备回去,回去时我见路上有块形状奇佳的木头,便顺手捡了回去,周卿言虽然讶异,但并未开口问我,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个性。
回到华明府时天色还早,我将捡回来的木头用匕首削好形状,再遣小葡替我买了一些雕刻的工具,便在房里开始了许久未曾上手的雕刻。许是太久没有碰触,一开始竟有些手生,不过不消一会儿就找到了感觉,专注入神地雕了起来。
我在山上时最喜欢的便是找个地方刻东西,无人陪伴,无人打扰,一个人安静投入地刻东西,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与手中的木雕。
我又想起阿诺,这个总喜欢缠着我的少年,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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