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意在一阵金属清脆碰撞声中醒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就对上了一双带着医疗手套的手，手中的镊子正夹着一团带血的棉花团。
头顶上熟悉的无影灯让她瞬间清醒。
这是在手术台上。
“别动！”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姜意意转动眼珠，看向了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他穿着染了血的白大褂，一只眼睛上戴着手术放大镜，口罩上也带着几分血污。
姜意意想说话，嘴巴一动，脸上刺痛感传来，让她疼得直抽气。
“你脸上的伤口感染了，必须清理创面，要不然这张漂亮的脸就真毁了。”那人又开口道。
都不等姜意意开口问话，他又继续说道：“我不认识你，我没给你做过整形手术，是那小偷给你做的吧！”
他这一番话，让姜意意立马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是金石？
“这套整骨术有很多的缺陷，你竟然让一个小偷给你做这样的手术，在我做整形师生涯中，你这样的脸已经可以作为整形模板了，为什么还要作践你自己？”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的学术被盗走，还是气这小姑娘糟蹋自己。
“我……我是被迫做的！”姜意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切道：“金大夫，我想要回我以前的脸，您有办法吗？”
她的这番话让对方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先别说话。”金石开始给她处理面部感染。
姜意意咬牙忍着疼，她此刻需要局麻，可是转动眼珠打量四周，她才发觉她此刻并不是在手术室中，除了手术台和无影灯外，周围像是废墟一般。
东倒西歪的柜子，散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医疗设备上也是缺了边边角角，挂满了蜘蛛网。
倒像是一个被遗弃多年的实验室。
至于在给清理创面的金大夫，那一身手术行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
闻到鼻间的酒精气味，至少这些器械都做过消毒。
四周很安静，这里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记得昏迷前从裂开的地面掉了下去，四面八方涌来的冰水直接把她给吞没了。
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应该是金大夫把她给救回来了。
那之前的猜测就是错误的。
真是误打误撞，反倒是找到了金大夫。
就是不知道贺斯荀一行人怎么样了！
面上的痛感愈发剧烈，姜意意无法继续思考，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金大夫嘴里喃喃了几声，给她擦掉了汗水，以防碰到创面。
“我手头缺少工具，而且你现在脸上的伤口也不能做这种手术。”金石拿了干净纱布给她粘好，“你能进山谷，也是冲着那人面花来的？”
“人面花？”
“对，我给它取的名字，传说那花就是长了一张人面，可以让人永葆青春。”金石的眼里露出了向往之色。
“金大夫，您没真正见过它吗？”姜意意有些惊讶，林仰并未提及那药材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金石戒备道。
姜意意只好把来龙去脉说给了他听。
听到师弟欧阳十二死在了手术中，他笑了，笑着笑着又掩面痛哭起来，神态有些疯癫了。
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怕是有些复杂了。
姜意意挣扎着坐起身，她身上有些疼，但应该都是点碰撞伤和擦伤，都不及面部来得疼。
“死了，竟然死了，哈哈哈……他一辈子都没超越我……哈哈哈……”
金石的狂笑声在实验室里回响。
“金大夫，您冷静点。”姜意意劝道，她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声响会引来蛇群。
可惜欧阳十二的死对他带来了很多的冲击，许久后才慢慢平复了。
“金大夫，我进谷是找我儿子的，您有见过一名小男婴吗？”姜意意着急问道。
“小男婴？”显然这话又是让金石怔了下，他看着姜意意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那是你的儿子？”
“对，我的儿子，他小名叫咘咘。”姜意意说着再度红了眼，仰头不让眼泪落下。
这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几乎全是黑瞳的大眼睛，天花板上裂开了一条大缝，那双眼睛就藏在那，让没有半分心理准备的她吓得惊呼连连。
“不好，是蛇孩！”金石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就掷了过去。
手术刀吓退了对方，他直接手脚并用地从天花板上蹿了下来，落在了离手术台不远的位置，对着他们龇牙咧嘴。
姜意意也看清了，看身形，像是七八岁大的孩子，瘦骨嶙峋，脑袋大，身子小，显得很怪异。
“快走！”金石拿过一旁的酒精灯点燃，朝着那孩子扔了过去，而后转身就朝出口处跑去。
姜意意不敢含糊，忍痛从手术台上下来，跟上了他。
那孩子怕火，立马退开了，两人出了实验室，金石立马就关紧了阀门。
姜意意跟着金石在废弃的试验基地跑，这个地方出乎意外的大。
七仙谷里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大基地。
“金大夫，那明明是个孩子，这谷里怎么会有孩子呢？”
“不是以前进谷的那些人留下的后代，就是附近村寨的弃婴。”金石冷笑了下，“动物有时候可比人善良多了。”
姜意意皱眉，但她也认可金石的话，只是她在定睛一看，跑在前面的金石右脚是假肢，但也不怎么影响他的行动。
金石推开了一间实验室，让姜意意进去。
这间实验室倒是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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