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本来极为严肃的消瘦脸颊突然展开,阎忠主动提着白瓷酒壶,竟为董虎倒起酒水来。
“这些年来,咱一直怀念虎娃你的酒水,就想着你小子何时杀回凉州,忠叔也能多饮几杯,韩遂老儿的酒水太过寡淡无味!”
“呵呵……”
“忠叔从未想到,当年的挠头小子竟也让忠叔难以企及的地步。”
董虎举杯,与这个时代的敬酒方式不同,他主动与阎忠轻碰了下,一口饮尽酒水。
“呵呵……”
“这样的酒水太费粮食了,但没法子,兄弟们常年戍守苦寒之地,又常常与人在滴水成冰之时厮杀,若没有这般酷烈如火酒水暖身,兄弟们也着实难以支撑下去。”
阎忠默默点头,他是凉州人,知道凉州、并州、幽州都是边陲易乱的地方,羌胡打仗大多选择寒冷冬月,说着是一回事,可若真正数月身居荒原野外,别说其他的了,仅野外扎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冻死、冻伤也极为正常。
“从你小子杀入河西四郡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想来也差不多拿下了河西四郡,准备何时杀入汉阳郡?”
董虎笑道:“忠叔说这话语,虎娃是不是可以认为忠叔已经答应了咱的要求?”
阎忠转头看了眼两个年幼孙子,苦笑道:“忠叔早已不指望那个不孝子,但忠叔却不能不给两个孙儿挣口吃的。”
“呵呵……”
“说得咱好像能饿着侄儿肚子似的。”
董虎咧嘴一笑,又随意开口回答阎忠话语。
“除非王国……差点忘了,前几日探子传来消息,说是那马腾杀了王国,马腾已经成了汉阳郡群贼的头领,看样子是想与韩遂老小子联手与咱一战……”
说到此处,董虎就是一阵不屑。
“若不是魁头四兄弟逃离了弹汗山,咱甚至连前来凉州都不会,咱会害怕他们与咱全力一战?咱若害怕,那也不会亲自前来金城塞、榆中、勇士三城,也不会让小乙、骨他们杀入河西四郡了,那韩遂老小子有无跑去右扶风,是不是待在金城塞又有什么关系?咱既然杀入了凉州,就是要找他干架的!”
阎忠不由微笑点头,说道:“当年你小子仅领着千人就敢主动攻打我儿阎行万五大军,领着刚刚招降的过万人就敢跑到榆中城下,今日拥兵数万又如何会畏惧一战?”
董虎笑道:“还是忠叔懂咱,咱巴不得他们打过来呢!咱之所以现在没去寻他们麻烦,那是因为咱的兄弟和四个养子正在河西四郡耕种呢!”
“咱此次随军带过来的有牛羊两百万头,在河西四郡又抢了两三百万头牛羊,若仅仅只是养活咱虎娃的数万兄弟,敞开肚皮吃,那也不能吃了咱五百万头牛羊,可忠叔也知,想要安稳一处地方,仅仅砍人脑袋是不够的,人都饿得吃土了,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汉阳郡境内有十几万反贼,汉阳郡、陇西郡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反贼吧?”
说到这里,董虎一阵摇头轻叹,金城、汉阳、陇西三郡户籍在册汉民有三十万人,当然了,凉州易于混乱,在一次次反叛争斗中,汉民有人头税、更赋税什么的,羌民少一些或干脆就没有了,也让不少汉民披头散发加入羌民,借助羌人名义躲避赋税什么的,还有一些是世家豪门藏匿的人口。
在凉州,最有效的躲避赋税的法子就是摇身一变成了羌人,在长安三辅、中原腹心,躲避赋税的最好的法子是加入世家豪门,成为大大小小家族里的奴仆、佃户,但相应的也要忍受七八成佃租。
按理说,如此高的佃租,百姓应该没人愿意投入各大家族门下才对,但没有法子,大汉朝金钱河流转动得迟缓,是个极为缺铜的时代,百姓兜里没铜镚缴税,卖粮食……都没有铜镚,一石粮食是价值两百钱至三百钱,关键是你卖给谁?价格摆在那里又有个屁用,摆了一年也没人买你的,又哪来的铜镚交税?拿粮食当税交给官府,官府若使坏,就不要粮食,就问你要铜镚,咋整?
原本只需要一石粮食缴纳算赋、更赋,官府收税时就必须拿出两石粮食,不让官吏捞些好处,人家就不要粮食,就问你要铜镚!
耕田种地,看老天爷脸色吃饭,难道年年都是风调雨顺?没粮食缴税了呢?
卖地,卖儿卖女,把自己卖给大大小小家族,日后就都成了世家豪门的奴仆,就比如董卓,董卓还是偏远山旮旯的豪强呢,他都养活好几百家丁亲随,名下耕种的佃户、奴仆那能少了?临洮官吏前来核定户籍人丁,董卓说董家就七口人,实际上却有七百藏匿的奴仆,即便是县太爷俩眼看到七百人站在脸前,那也得在户籍账册上写下“七人”数字,敢写“七百”俩字,第二日乱坟岗就多了个尸体。
世家豪门藏匿人丁是公开的事实,没人会在这些事情上太过认真,也没人敢捅这个马蜂窝,即便各大家族争斗得血头血脸,也不会用这种事情攻击他人,除非这个家族愿意成为无数家族的敌人。
世家豪门藏匿人丁是公开的秘密,无非是藏的多些与少些的区别,凉州也是一样,但凉州情形不大一样,凉州易乱,想躲避赋税什么的,直接披头散发就是了。
十余万人造反,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青壮,有不少是老弱妇孺,是无数羌民村寨所有人,也有连窝端一起造反的汉民村寨,但也一定有不少人还在挣扎不愿造反,或者说想跟着造反却无法加入
喜欢三国之西凉兵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