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很委屈:谁能告诉他,他到底错哪儿了?他一直想一直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大嫂问了,王家人也不回。他觉得,这亲事王家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作罢,为什么把他哥嫂都叫来,弄得他像犯了大罪等待判刑一样?
王源被他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气得倒仰!
王大人则露出异样神色,重新审视方制。
他温和道:“你先出去,我们同你兄长商议再说。”
方初再推方制,低声道:“你去吧,哥哥心里有数。”难得弟弟这样维护他,他说话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暗示方制不用担心。
方制倔强起来,道:“不用商议了,这亲事就罢了!”
方初喝道:“胡说!怎能如此轻率!”
方制糊涂道:“不是他们不愿意吗?”
方初嘴抽抽,很想抽弟弟一巴掌,忍了又忍,才道:“我们还要再商议。”既不敢说王家愿意,也不敢说王家不愿意。
王源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
王大人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问方制:“你这样轻易便退缩放弃,叫我们如何相信你对瑛儿是真心?那你又何必来求亲?”
方制道:“晚辈刚说了,是你们看不上晚辈……”
王大人打断他道:“我们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女儿,难道在寻亲的时候,多问一句、多考虑一会都不能?轻率将女儿交付于人,那和卖女儿有什么分别?便是不得已一定要卖女儿,也要问一声买家的名声,最好卖去良善人家,不能将女儿卖入火坑。你说是也不是?”
方制哑口无言,这才觉得自己确实孟浪了。
方初见他发呆,喝道:“还不去呢!”
使劲捏了他胳膊一把,再把他往外推。
这次方制没有再犟,出去了。
到外面,那等他的王家子弟笑着伸手道:“方少爷请——”
一面投前带路,向厢房走去。
方制看着他背影心想,这王家礼数真周到。
他还以为要看到一张冷脸、听冷言冷语呢。
到厢房厅内坐了,那少年高声命人摆茶果,直叫拿最好的茶叶,用最上等的茶碗,摆最新鲜的点心,还要叫兄弟来陪客。
方制过意不去,忙道:“这位兄弟无需客气……”
那少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必须客气,不然回头方兄一怒之下,不肯娶我妹妹,我妹妹嫁不出去怎么办?”
上茶的丫鬟眼中笑意极为可疑,似淡然,似讥讽。
方制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终确定:人家在消遣他!
他看着热情又不失礼数的少年,心中愤愤地想:都说爷坏,这个家伙才真坏,都坏出境界了,看上去整个正人君子,其实里面都是坏水,这就叫做道貌岸然。
他也不是傻子,此后一声不吭,任凭那少年说什么做什么都含糊以对,偶尔被逼急了还会反刺一句回去。
少年兴起,越不放过他,各种挑衅。
他知道方制外表“花容月貌”,肚里都是坏水。
王瑛选婿的结果一出来,王家人立即通过各种途径调查方制老底,短短一个时辰查的不多也不少:方制从前的劣迹、调戏嫂子的壮举,还有上次在幽篁馆,就因为人家说他和方初兄弟不和睦,他便骂那人“离间我兄弟感情,居心叵测,要断子绝孙!”可谓歹毒之极。
他无语问苍天:这世道变了,还是他见识浅薄?
这种妖孽,怎么能被小妹选中呢!
瞧这家伙长得那个样儿,是男人吗?
这简直是王家的奇耻大辱啊!
当下,两人面上一派笑容,言语间却夹枪带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偏厅,王大人对方初道:“令弟有没有想过参加科举?”
方初略一沉吟,便道:“可以参加科举。不过他不喜官场束缚,恐怕不会愿意入仕途。晚辈想让他先打理幽篁馆,等他画艺更进一步,也有了做买卖的经验,那时再看他自己意思。”
王大人又问:“他经史学的如何?”
方初道:“略通一二。他其实很聪明,只是志不在此……”
两人一问一答,王源气也渐渐平复,在旁用心听着。
再说清哑,随王大太太去了她院里,让入上房东边临窗大炕上坐了,王大太太一面吩咐上茶果,一面问清哑关于服装展的近况。
清哑简要回了。
说话间,大房三位姑娘过来拜见清哑。
大太太歉意地笑道:“雪天,她姐妹们住的远,听闻郭织女素来喜静,就不让她们来搅扰织女了。”
当然这是托词。今日王瑛选婿,大房就在主院,姑娘们便都聚集到大房这里,等着听选婿结果呢。亲事未定,王夫人不想弄得像认亲似的,故而不叫她们来拜见清哑。又因为王大人说了让晚辈拜见的话,她便只叫大房三位姑娘出来了,以全礼数。
清哑哪会在意这些,客套了几句。
三位姑娘好奇地打量她,被大太太使眼色命退下了。
接下来,大太太和王源夫人便委婉地探问方制人品。
清哑喝着热茶,静静听着,需要她回答的,她便酌情回答。
王源夫人道:“听说当年曾冲撞了织女?”
清哑道:“三弟以前是有些淘气,但心眼不坏……这几年变懂事了,他哥哥让他打理幽篁馆……”
王源夫人微笑道:“这么说,织女认为他堪配我瑛儿?”
这话问的很巧妙,且看清哑如何回。
清哑道:“王夫人,方家和王家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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